他盯着自己残留着汁水的指尖,挂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西瓜皮没能品出他的复杂,只是用树叶把杨梅包好说:“给你们。”
这下是人人有份,许淑宁觉得自己无功不受禄,只能郑重道:“谢谢。”
西瓜皮笑嘻嘻挠挠头,转头一看几个小伙伴已经吃得满嘴红。
他赶快加入“战争”中,说说笑笑成一团。
许淑宁看一眼手表,知道真的得回去了,给梁孟津使眼色。
两个人知道孩子们在山里比他们更如鱼得水,打过招呼后摸索着路走。
说实在的,上来的时候许淑宁都没注意到环境,此刻才觉得是个大麻烦。
她撑着树走路,下一秒脚一滑,直接一屁股往下滚。
梁孟津急着想扶她,结果自己也没落好,搞得灰头土脸的,齐齐坐在泥坑里。
许淑宁哭笑不得道:“你没事吧?”
梁孟津在大院里长大,虽然平常的体能训练没跟上,但急救知识还是挺丰富的。
他捏捏自己的骨头,才确定说:“没事。”
没事就好,许淑宁肩膀一垮道:“我好像有事。”
她把裤脚卷起来,小腿处全是摩擦的血痕,大概因为生得白,红得更惊人。
梁孟津吓一跳说:“没事吧?”
许淑宁本来就有伤在身,现在更是不堪重负,她叹口气说:“再扛一扛吧。”
大家都在修水道,从理解上是为知青宿舍这个集体户出工,剩下的人自然要打理好内务。
他们都是很明白事理的人,梁孟津只是觉得自己要是再能干一点就好,伸手拽她一把道:“对不起。”
本来就怨不得人的,许淑宁站稳之后说:“那你要抱歉的事情可太多了。”
一天天的,还能不能有开心的时候了。
梁孟津就这么个脾气,性格说不上太讨人喜欢,他承认道:“想改来着。”
他觉得离开熟悉的环境会更好,大家会愿意以崭新的角度来看他。
现实也确实如此,像许淑宁就不觉得他有什么大毛病,只是抬脚间又扯动某处伤口,笑得有一瞬间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