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淑宁接的动作是下意识,定睛看才发现是颗大白兔。
她自己也还有点,不过想留到过年的时候吃,每天数着望梅止渴,想起味道都咽口水。
香香甜甜的,萦绕其中的回忆有许多。
许淑宁紧握着糖,一时舍不得吃,索性揣在口袋里,把自己的针线篮子拿出来。
此刻院子里就剩下三个人,齐阳明在劈柴,郭永年在编箩筐,许淑宁在织毛衣。
叮铃当啷的声音络绎不绝,汇集成不怎么动听的乐曲,因为没有人说话显得更加吵闹。
许淑宁都觉得那柴是劈在自己的心头,停下手喊道:“永年你过来一下。”
郭永年不明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过来说:“你这活我可干不了。”
许淑宁呵呵一笑说:“我也没这么高看你。”
又拽着一根线比划道:“手伸长伸直。”
什么意思啊,郭永年连连后退道:“干啥啊你这是。”
仿佛有人下毒害他,许淑宁摆出架势来说:“过来,手举高!”
郭永年被镇住,表情仍旧犹豫道:“不是,你这我不能要。”
他又不傻,心知肯定是给自己做衣服,双臂紧紧夹住说:“我不冷。”
许淑宁用棒针在他手背戳一下道:“大家送你的生日礼物,提前说一句,明年我生日你得帮我值日五天。”
本来是她和梁孟津私底下要送的,不小心被陈传文知道,就变成人人皆知的共谋。
宿舍的活计就这么几样,和毛衣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郭永年知道全是众人的善意,呐呐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有心世上一切都会知道,许淑宁拿着绳确认他的肩宽腰围,这才道:“行啦,编你的箩筐去。”
感激的话,也未必是她想听的。
郭永年还要再说两句,齐阳明已经过来搭他的肩膀道:“我保证,再讲下去你会挨骂。“
说来也怪,许淑宁连发脾气的时候都不会吹胡子瞪眼,顶多是声音高些,偏偏威慑力比人家拿着刀的都足。
当然,也得是吃这套的人才行。
郭永年不需要有七窍玲珑心,仍旧看得出真心和虚情的区别。
他当然知道骂有时候并非指责的意思,没有太多词藻能用于此时,只概括为谢谢两个字。
简单之中太多情绪,许淑宁笑笑接受,大家很有默契把这件事揭过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