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文调转话头揶揄:“别看了,人不会跑的。”
梁孟津鞋底碾过他的脚背:“就你会说话,”
陈传文在这方面很有不屈不饶的意志和精神,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存在也可以成为知青宿舍的核心。
他说着些没用的闲话,大家一路聊到县城。
县里的招待所还没住过这么多人,大通铺都挤得满满。
女生间的最角落里,许淑宁和齐晴雨铺好床。
人在陌生的地方,总是留有警惕,她们出门吃饭的时候把所有贵重物品都带上。
当然,大家穷得叮当响,值钱的不过是几张钱票,凑一凑够在国营饭店点两个荤菜。
即使是再好的关系,有时候帮忙也成了倒忙。
梁孟津只多点了几个馒头,就坐下来一起吃。
这年头,只要是粮食,甭管粗的细的都很金贵。
许淑宁慢慢地嚼着那一丝甜,没敢吃得太撑——毕竟平常都是七八分饱,突然吃得多反而不好。
大家饿着肚子睡,第二天半饿着进考场。
早上考的是语文,题量并不多,占大分值的是作文。
许淑宁把题目反复看了七八遍才敢动笔,一气呵成写完后才发现还有半小时结束。
时间剩得太多,人就容易反思。
她把作文从头到尾又读两遍,想从没问题里看出问题,结果连个错别字都没发现,越发的惴惴不安。
在自己吓唬自己这件事上,她向来是不遗余力。
考完还在回想,越琢磨越不对劲。
两道眉都挤在一起,梁孟津:“怎么了?”
许淑宁仰头看他:“没事,考得应该还行。”
她这人就这样,总往坏处想,实际上结果常常都不错。
那还愁眉苦脸的,吓梁孟津一大跳。
他忽的松口气:“那就好。”
许淑宁:“你还不知道我?”
也是,打个雷都疑心天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