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见花荣满面怒容,连忙说道:“各位勿忧,这位姑娘患得并非绝症。。。”
众人刚稍微放下心来,那郎中却又说道:“只是若不根除留下病根。。。怕是每逢湿热邪侵,后患不断。。。。。。”
“直娘贼!”很少口吐粗语的花荣一把薅住那郎中的衣襟。花荣虽英朗俊俏,可绝非是温文尔雅的性子。本见妹妹病得难受就已急火攻心,再听这郎中大喘气说话吊着他的心,只恨不得痛打这厮一番。
萧唐忙拉住花荣,向郎中问道:“这位先生,你就直说我这妹子的病能不能根除便是!”
可这郎中并无十分把握,若祛除病根急了,所下药方用量稍有不慎反会成虎狼之药,但要说做不到吧又觉得自己丢了颜面。那郎中前思后想着,一开口又忍不住掉书袋说起病理来:“这姑娘本就身子娇弱,这又是得的急病,内火邪胜,阴虚耗损,故而肾不能生髓温脾,脾不能养肾。。。。。”
。。。。。。现在就连萧唐也想打他了,他放开花荣,正要发作时,宋江见状忙上来劝道:“治好贤妹的急病事大,花荣贤弟切莫莽撞。”
就在这时,一旁的朱仝捏着他的大胡子,皱着眉头说道:“本来这郓1城县里最有名的郎中唤作阎季忠,只是这两年最近却关了医馆,也不知身在何处。”
阎季忠?萧唐细细想了一番,无论是宋史还是水浒传中,没有听过这么一号人啊?
宋江在郓1城地界绝对算是风云人物,他的消息也比朱仝要灵通得多。一听朱仝说到那阎季忠,宋江眼睛一亮,登时又想起个人来,他向花荣喜道:“花荣兄弟,贤妹有救了!”
花荣听宋江如此说,登时转怒为喜,他一脸期望的对宋江说道:“宋江哥哥,我妹子如何救得?!”
宋江说道:“休说是在这郓1城县,便是将京东、京畿、河1北、河东几路郎中大夫算在一起也不及他!只是他因半瘫后便隐居府中,闭门不出已是数年,我才一时没想到此人。既然贤妹的病并非不可治的绝症,请那位名医问诊下方一定药到病除!”
见宋江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萧唐不由纳闷起来,按说水浒里那神医安道全应该还在建康府,现在的宋江也不会知道有安道全这号人。那么他说的神医,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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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郓1城县一处别致清雅的宅院里。
朱仝口中的县内第一名医阎季忠,此刻正恭恭敬敬守在一个老者身旁。那老者精神矍铄、慈眉善目,只是左手左脚卷曲着,半边的身子似是瘫痪了。
那个老者叫做钱乙,祖籍浙江钱塘,后随家人北迁至京东西路郓1城县。他自小身子羸弱,再见周围父母因子女夭折而痛不欲生的惨状,便立志要“幼者无横夭之苦,老者无哭子之悲”,从医数十载,看成中华幼科之鼻祖。
钱乙不但专精儿科,于医治成人、保养养生亦远胜寻常郎中,此外钱乙还制创升麻葛根汤、导赤散、泻肺散、异功散、百部丸、安虫散、使君子丸等诸多方剂,其中最为有名当属钱乙改良自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八味丸的六味地黄丸,这些药方到了后世都是中医临床常用的名方。
因曾治好过长公主子女的顽症,钱乙曾被封为翰林医学士,又晋升任太医院丞。后来因患周痹之症半身瘫痪,便辞官回到家乡隐居,从此足不出户只在家中博览群书、钻研医经。
阎季忠小心翼翼地将一杯药酒递给钱乙,钱乙伸出右手接过,刚将药酒喝干净时就听有人说道:“钱爷爷,这药酒又有啥子喝头嘛?”
说话的是个豆蔻花季年纪的少女,她妙目流盼、樱唇含笑,浑身带着股蓬勃的朝气。那少女说话还带着巴蜀口音,让人听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钱乙望着那少女,眼中满是慈怜关怀,说道:“你这丫头懂什么?我若不服这茯苓药酒,恐怕早已驾鹤西归了。”
少女嘴微微一噘,说道:“钱爷爷你这病治宜益气和营、祛邪通痹,可酒嘛毕竟性烈,这疾症本就随血脉而周边于身,又易寒热相冲。要我说嘛,当换几剂。。。。。。”
那少女正说着,忽然发觉自己在个医学大家面前高谈制剂配方,不免有些班门弄斧了,便忙又说道:“呐,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爷爷说的。”
听那丫头怕他不信,便将自己的爷爷给搬了出来。钱乙不由开怀大笑,说道:“我与审元贤弟神交久矣,拜读其《经史证类备急本草》受益良多,甚至钦佩。你这丫头说到了他身上,我哪能不服?只是我这病因我以自身试药所致,若说痊愈已是不能。如此调养筋骨血脉续上几年寿命,隐居研经悟道,也已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