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粥端上来的时候,楚汨正低着头端坐在床边,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体温计。
男性气息靠近时她下意识躲远了些,不过符聂杭也没在意,笑眯眯地舀起一勺放在唇前吹了两下,随口问:“多少度?”
“……三十七度五。”
说完,楚汨听见他嗯了一声,偷偷打量过去,却恰好撞上那双漆黑的眸子,立刻移开视线,思忖片刻,还是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这是在撵人了。
符聂杭把盛着温粥的勺子递到她嘴边,“你还病着呢,我能走到哪去?”
他笑笑,“张嘴。”
“……”
看着面前的粥,楚汨抗拒地皱眉。与此同时,她还有些惊异,不过一夜之隔,符聂杭的态度竟判若两人。
明明昨晚还凶得要死……
那眉毛又是皱紧又是舒展的,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符聂杭也并不解释,他只觉得心情大好,确切来说,是心安。
医院里楚永坤的一番话让他找到了这几天烦躁的源头。他问能不能养,人家回的是你们要彼此照顾。说得好听,在他耳朵里边就一个意思。
楚永坤最后对他说,让他把楚汨当妹妹,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是家人了。
胡乱扯了半天没几句重要的,但符聂杭就记了这么一句。
他想,或许就是因为认识太久了,他理所当然地把她当作了自己的附属物,无论喜欢与否,放在身边就是舒坦。
他们是彼此最熟悉对方的人,身心都是如此。就像是一座天平,互相都好好压着,当楚汨试图打破这一平衡的时候,符聂杭自然就不乐意。
跟小孩挺像,我跟你好,你也得跟我好。
至于把她当妹妹……床都上了,还当哪门子的妹妹?
一碗粥被逼着喂了半碗,楚汨就喝不下去了,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见身旁的人拿起她的手机,又把话题绕回了之前。
“还没说呢,刚刚准备给谁打呢?”
楚汨伸手要去抢,却被轻易躲过,“我、我给我爸爸打。”
符聂杭挑挑眉。
刚刚那情况,哭着躲到床底下,还想给爸爸打电话。他笑了,“打算给楚叔叔告状么?”
闻言,楚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那么可怜地打电话求助,却不想她的爸爸此时正在医院躺着,甚至半个小时前,还拜托某位始作俑者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