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说了不准家属进。”
“为什么!”
“病人提的要求。”
护士语气没有起伏,严肃冷淡,手里记录着数据,抽空在楚汨身上扫了一眼,自然而然的,又看向不知何时站在女孩身旁的符聂杭,问他,“是姓符吗?”
符聂杭闻言,嗯了一声。
“你可以进去。”护士说完,路过楚汨时又随口提醒,“小姑娘,你可以在外边坐着等一会儿。”
楚汨又焦灼又疑惑地看向符聂杭。
对方一脸得意地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打电话的时候没说不让你来。”
她才不想干坐在这儿。等护士走了,楚汨上前又要去开门,结果门把上比她先一步搭了只手,以为符聂杭又要犯浑,她着急地向前迈出一步,却不想被人揽着肩膀带进去。
“哪能真不让你进?在学校当个乖乖好学生就够了。”
楚汨从小到大都是听话惯了的,进来时还下意识紧张地往外边看,怕护士又折回来说她,符聂杭差点就要笑出来。
可是,他也想不通,楚永坤怎么就突然不让她进?说不想是不可能的,他最宝贝这个女儿。
还有一点,电话里,楚永坤的情绪,很不对劲。
——“爸爸!”
正想着,怀里的人突然挣扎着向病床跑去,符聂杭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耳边响起女孩呜咽的哭声,抬头,看见病床上面容枯槁的人。
形销骨立。符聂杭脑袋里蹦出这么个词。
病床四周乱得快没地方下脚,杂七杂八的东西从白色的床单上流散在大理石地面,光滑的石面上,正倒映出那张红的快要出血的眼睛。
浑浊翻红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某处发呆,女儿在旁边哭也没反应,时不时嘶哑地咳嗽两声,从邢夏走后,他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那颗脑袋僵硬地拧过来,两只眼睛空洞无神地看向他。
就像老化的机器一般。
符聂杭愣了一下,从昨天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时间,楚永坤却宛若换了个人,脸色苍白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他看见楚汨抓住楚永坤的手,轻轻摇晃,没有得到回应,害怕地哭。
好久没听到过她这样伤心的哭声,尖细的声音让他有点恍惚。
三年前她哭着来找他帮忙时,也是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