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克寒认罪,卫灏带着供词去东宫交差。
萧懋没想到竟然能从钟克寒身上追查到母钱的线索:“秦理真是胆大包天!”
大半年时间,他对秦相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二人数次交手,他能感受到秦相的野心勃勃。
二人正在商议应对之法,外面小宦官前来禀报:“太子殿下,蜀王求见。”
原来自皇帝病重,太子宣诏诸王入京探病。如今在外藩王已经齐聚京城。
当今天子原本只有兄弟三人,一位兄弟早已病逝,皇帝病入膏肓,如今唯有幼弟蜀王正值盛年,而其余诸王皆是旁枝所出,虽有王爵却是个空架子。
蜀王入宫探病,还带了大批药材进献,对东宫极尽关切安慰,还抹泪伤感,感叹兄长病重自己未能及时入京等语,一派好叔父的模样。
太子与蜀王渐熟,没想到前几日,蜀王却转头隐晦提起:“如今继后的儿子已经成年,而太子殿下还未继承大统,若是有个变故,岂非功亏一篑?”
“大统之事,自有天意,何必强求。”太子当时一副伤感模样:“况且都是自家兄弟,无分彼此。”
蜀王当时欲言又止:“有些事情,不要怪臣挑拨。”
太子当时神情镇定:“王叔但说无妨。”
于是蜀王劝他:“储君之位,国之重器,轻易不可更替。况且太子殿下颇有明君之象,而继后那几名皇子……”他摇摇头,言语之间颇为瞧不上:“但继后不甘心,总想推自己亲生的儿子上位,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手脚要做。”
他自入蜀,这些年往东宫不知道送了多少好东西,人人都道蜀王封地富贵,外面人尽皆知蜀王对太子忠心耿耿。
太子闻听此言,目光闪烁,只敷衍道:“皇叔好意,侄儿愧不敢当。”
蜀王摆手:“太子说的是哪里话!臣自离开京城,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太子殿下,你我虽为君臣,实则骨血亲情断不了。再有一桩,我母亲早逝,太子殿下也失恃已久,我们同病相怜,更应该互帮互助。如今陛下有恙,臣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把储君之位拱手让人。”
要不是萧懋早在各路藩王入京之时对其严密监视,压根不会知道蜀王不止与东宫联系紧密,还与继后的几个儿子也有接触,至于他们私底下都说些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此一事,叔侄间信任度大打折扣。
无论蜀王再如何唱念俱佳的的向他表忠心,总不能让他放心。
没想到蜀王劝说一回,不见萧懋点头,隔得几日便又来相劝。
如今已经是第五遭了。
萧懋使个眼色:“王叔过来,你多有不便,去后面藏着。”
卫灏依太子之意,闪身进了书架之后,躲进幛幔之内,瞧不见外面的人影,却能听到书房内的人说话。
不多时,小宦官引着蜀王踢踢踏踏进来了。
蜀地多湿热,听说物产也比较丰富,蜀王虽值盛年,却吃成个肚大如箩的胖子,面白须长,慈眉善目,一副长者风范。
见到太子无外乎老调重弹,让太子趁此机会将诸兄弟斩杀殆尽:“……臣入京多时,观皇后之意,太子若不早做决断,皇位危矣。”又提太子若下不去手,“臣愿为太子赴汤蹈火,背千古骂名亦在所不惜”等等。
太子闻听此言,目光闪烁,只道:“皇叔好意,侄儿愧不敢当!”
蜀王见状大喜,纳头便拜:“臣一定不负太子所托!”转头便出宫而去。
卫灏从书架后转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