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让怔愣,“世子,世子你去哪儿啊?”
长靴被雨水冲刷,暗色更沉,宁长愠站在云烟楼牌匾之下,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嘴唇紧抿,眼底的火光若隐若现。
阿让好不容易追上来,还没等喘口气,便听宁长愠沉色低问:“李鹤珣今日和沈观衣在一处?”
阿让心中一紧,对上宁长愠怒气蓬勃的神色,“世子……”
“他们何时走的这般近的?为何不说!”
潮湿的气息蔓延开来,阿让揉了揉鼻子,这下不敢再推辞,将那日晚上沈观衣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宁长愠。
“姑娘觉着李大人很好,并未有退婚的想法,此时沈府应当在为姑娘准备嫁妆。”
“姑娘还说……”
宁长愠猛地回头,眼尾被愤怒染红,“她还说什么?”
“姑娘还说,是世子先不要她的,所以她嫁给别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好个理所应当!”
宁长愠胸中积攒着一团阴云,咽不下去,又发泄不出。
恍然间,他又想起方才雨中一幕,他是疯了才觉着那二人般配!
一个不近女色整日以书为伴,一个小心思多如牛毛骄纵无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捧着她才好。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就因为那劳什子赐婚!
是他这些年太纵着沈观衣,才让她忘了,她是被谁从阴沟里拉出来的!
一根需要攀附才能存活的藤蔓,就该做好她藤蔓的本分,而不是被人放到一颗更大的树上,便迫不及待的粘上去,头也不回。
宁长愠如同被踩到痛脚的猫儿,慵懒褪去,利爪如锋,他转身走回云烟楼,声音夹着冰渣,“回来,将她的事一字不落的说给本世子听!”
阿让大气不敢喘一下,“是。”
今日出府,沈观衣并未坐马车。
以她的脚程走不出很远,所以此番回府,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沈观衣知晓李鹤珣跟在身后,她脚步不停,正欲进府之时,归言硬着头皮走上来,“二小姐,且慢。”
走了一路,他迟迟没有行事便是想着公子应当是在气头上,待他消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如今二小姐都要进府了,他家公子呢?
沉默的站在府外的榕树下,衣摆潮湿,执伞而立,看那样子并不曾打消念头。
归言从前就听府中小厮抱怨过,说是主子与姑娘置气,最终受难的都是他们这些下人。
当初他不以为意,觉着公子与旁人不同,姑娘脱光了站他跟前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更别说与人姑娘置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