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仪说的确实不错,来之前她就在心里想好两种选择。
一种伏低做小,继续伺候宋嘉仪。
另一种鱼死网破,打死也不做宋嘉仪的舔狗了。
但她心里也知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之所以被宋晋远选来继续伺候宋嘉仪,是因为基于她对宋嘉仪的了解与熟悉令他心安。
要是违背了他的意愿,她不敢想那前方有什么等着她。
安安用力抠着指甲,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的情绪暗潮汹涌:“我是……我是不想再……”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宋嘉仪依然用力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也许不错,但是吧……”
她抬起头,脸上浮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安安,我连你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怕什么?”
安安愣了一下,抠着指甲的手无意识顿住了:“你不会……再要我……那什么了吗?”
宋嘉仪的眼神闪烁着,但笑意依然不散,她思索着答道:“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但这样对你来说不是方便的多了吗?你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这对我来说无比重要,而你,也可以靠信息差保护自己。”
宋嘉仪耸了耸肩:“我总不可能,让你做我自己压根都不记得的事情。”
安安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宋嘉仪吗?
宋嘉仪神情温和,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里带了些探究,也含了些许忐忑。
这样状态下的宋嘉仪是安安未曾见过的,陌生又令她感到新奇,她不由得歪起脑袋,重新打量了宋嘉仪一番。
面前的人依然是那张熟悉的容颜,精致的瓜子脸,杏仁般的眼睛,小巧挺立的鼻,一张粉嫩的薄唇,长相与之前并无二致。
所不同的是她身上散发的气质,这气质温润如水,令她由内而外变得不太一样,连眉眼之间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了。
她就那样静静看着自己,一双眸子清澈见底,如山涧溪流,偶尔有碎影流动,仿佛世界万千变化,于她眼中不过浮光掠影。
安安盯着她看的时候,觉得那眸子里有一方世界,那世界里,鸟语花香,涓涓细流,植被绿荫,霞光流动,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她对自己从宋嘉仪身上得出这样的结论感到诧异。
于是她伸出双手,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
“啊!啊!”
连续两声惨叫之后,安安揉着通红的面颊,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噗嗤”一声,宋嘉仪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急忙抬起右手,掩面轻笑。
那笑容宛如天地鸿蒙,万物初生之时,劈开天地的一道鸿光,将屋子照的通透明亮,也将安安看得呆住了。
这不是她。
她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重复着说道。
好容易止了笑,宋嘉仪玩弄着手里的叉子,俏皮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我连我自己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呢!”
万物止于无,如今的她,可不就是一张白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