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宣猛地勒马,扯开衣襟反手一甩,衣袍飘摇着落在岸边,桓宣一跃跳进水里。
初春的夜,河水依旧凉的刺骨,有一刹那想起当年在漳水边跳下去救她时,也是这样冰冷的河水,他憋着一口气在水底寻她,又在一大簇水草间发现了她,素色的裙裾和着乌黑的长发一起鼓荡飘摇,像水里盛开的一朵花。
如今那花,长大了,真正要盛开了。冰凉的河水突然也觉得热,身体更热,明明没有水草,却像是有无数藤蔓缠着拉着,她就在中间,让人混乱紧绷着,无法纾解。桓宣猛吸一口气,没进水里。
……
傅云晚没睡多久就醒了。听见外面侍卫走动的声响,睁开眼时,看见窗里漏下微微发白的晨光,帷幕外静悄悄的,桓宣还没醒吗?
轻轻揭开帷幕一角,桓宣不在,他去哪里了?
连忙起身,胡乱整理了衣服出来,侍卫正在庭中烧水,看见她时躬身行礼,傅云晚定定神:“将军呢?”
话音未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桓宣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他披着外袍敞着怀,头发是湿的,水珠落下来打湿了两肩,又顺着脖子流下来,流过坚实的胸膛,麦色的皮肤,流过坚硬的腰腹,再往下去,隐约刚硬的线条。
傅云晚猛地转过头。想叫又叫不出来,脸上火辣辣的,连耳朵都开始发烧。脚步声越来越近,让她猛然醒悟过来要逃,两条腿只是拔不动,他突然逼近,从身后拦腰将她抱起:“绥绥。”
湿湿的水汽透过他的衣袍染在她身上,头发晃了一下,发梢的水滴下来,滴在她唇边,他的脸一霎时那么近,傅云晚终于叫出了声:“大兄,不要……”
“你又忘了穿鞋。”听见他喑哑低沉的声。
傅云晚恍惚着低眼,看见自己光着的脚,随即脚心一热,他握住了:“我给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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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是湿的,现在她的脚也是。身上突然就软了,挣扎不得,也叫不出声,只能任由他抱进屋里,他慢慢坐在地上,拿过两只鞋子。
伸手缩手之际,光裸的胸膛一低,几乎要压到她的。傅云晚不敢动,闻到强烈的,带着水汽的男人气味,那样热,几乎是发着烫,烫得人坐立不安,想逃又动不得。他握住了她的脚。
“怎么老是忘。”他低低说道。
他的声音怎么这样哑,几乎跟她的一样了。傅云晚怔怔看着,听见自己的心跳,时紧时慢,怪异的很,又听见他的,砰,砰,又快又响,清晰的很。
脸上越来越热,慢慢到脖子,现在浑身都热起来了。她这是怎么了。
桓宣慢慢地套上一只鞋。
太近了,那些旋涡,那些无处不在,纠缠着撕扯着的水草。让他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想要紧紧搂住,想要攫取,想做那些
必须有她一起才痛快的事。嘴唇发着烫,那趁她睡着的一吻明明已经是一两个时辰前的事,到这时却还像是刚刚发生,余味还留在唇齿间,让人按捺不住,只想再次品尝。
攥着踝骨的手一点点缩紧,看见细白的皮肤上迅速生出的浅淡红痕,抬起一点,再抬起一点,低头去拉后跟,突然之间距离那么近,小小的脚,就在嘴边。
几乎容不得思想,牙齿合住。
傅云晚惊叫起来。拼命挣扎着,他很快松开手,她狼狈着从他怀里挣脱,抓过地上那只鞋。
刚才那一瞬仿佛只是错觉,一定只是错觉,他神色平静得很,依旧坐在原地看她,问她:“怎么了,绥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