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柳明珠顿了一下,“我和他一直这个相处模式,为什么成了我害他得病的?”
“这可能只是长期潜藏的诱因,毕竟心病是很复杂的,也有可能是后期发生了什么导致过往的阴影被牵扯出来,可能小时候缺爱,缺陪伴,或者长期在家中比较冷漠的审视下……”医生没有继续明说。
“现在小孩这么脆弱?就这样就精神有问题了?我小时候父母也没怎么在身边,也不见得…”
“柳总。”医生打断了她,“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一样,我相信您也会在很多时刻对过去发生的事感到埋怨,周燎也同理。”
柳明珠想起了过往那些事,最后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态度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所以…不能让他多做几次ct吗?今天愿意说的不就很多了吗。”
“不建议,ct一般是给重度抑郁有自杀倾向的人做的,对身体机能伤害很大,尤其是对记忆损伤也很严重,周燎还没到这个阶段,之前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手段让他开口。”医生公事公办地开口,“当然作为医生,我只是提建议,剩下的还是看家长自己认为怎么好。”
柳明珠一下有些痛苦:“……好,按你的继续吧,后续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联系我。”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柳明珠和周见楚因为工作原因也没能多留就相继离开了,这可能是有史以来他们在周燎身边呆的最久的一次,两个人哪怕办公事也都在这家私人医院里。
他们付了最昂贵的价格为周燎请了最好的心理治疗团队,大部分时期周燎都在医院里面住着,陈羡知道后也偶尔会过来陪他,就当两个人之前没有发生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
陈羡自觉地没有一直问周燎过去发生的事,两个人一般都是一起在打游戏,打起游戏来的时候,陈羡觉得他好像又看到了过去周燎的影子。
在药服和各种辅助手段的治疗下,周燎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陈羡是现在在场最熟悉周燎的人,只有他能最直观的体会到这种变化。他感觉对方的眉眼变得好像又似从前的凌厉,笑起来时也是张扬的,不再是过去那种压抑的剥离感。
只是有天晚上,周燎在噩梦中惊醒,又开始疯狂大叫起来,很快走廊上值班的人听到就按了铃。他坐在床上一直不停地深呼吸,调节僵硬的全身,只是惊恐发作时,让他连骨头都痛得难以行动。
他梦到秦湛跳河自杀很久了,有人才告诉他。
可从进来以后,他已经好久没想起过秦湛了。
待注射了镇定剂后,周燎才逐渐恢复了平静。第二天,又是一场新的咨询谈话。
女人笑得很和蔼温柔,从今天外面很好的阳光开始聊起,问周燎早上吃了什么,像是朋友之间的聊天。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问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太好。”
“我昨晚也睡得不太好,小女儿为了考试焦虑,弄得我一晚上跟着焦虑也没睡着。”
“你们也会焦虑吗。”
“当然,心理医生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