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首看向阶下的沈楚,毫不避讳的将钩月端在手中,道:“劳烦沈大人。”
离去之际,秦征转身,对洛久瑶道:“殿下,半月后的临春宴,请到白鹭亭一叙。”
洛久瑶蹙眉。
前世她想过拉拢世家一事。
宫中的岁月太长了,她不愿时时背负着生母留下的所谓罪孽,亦或是不详的生身之言过活,温驯的等待在这片泥淖中,等到有朝一日被皇权需要,变作稳固邦交的工具,亦或是维系世家的津梁。
只有攥在手中的才是真切的,她想离开这里,凭借自己微弱的力量远远不够。
所以前世在行宫时,她曾差人探听秦世子的行踪,试图与其结交一二。
也正是那日,她阴差阳错的结识了沈楚。
于洛久瑶而言,那都已经是太久远的事了。
如今看来,怕是秦征尚在燕京时就已滋生了反叛的野心。
秦征一语道过,不等洛久瑶应声,转身离去了。
他惯来都是居高位者,自觉轻慢而非驱令已是对旁人的恩赏。
祭殿中只余二人相对无言。
洛久瑶抬眼。
她将袖中的长钉妥帖放好,一步步走下长阶。
她走近他,轻声道:“你是……沈大人。”
沈楚捕捉到她话至尾音时没能压住的一声颤,垂首行礼,应一声:“殿下。”
洛久瑶只是看着他,一瞬不眨的。
像是看着一件触手即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