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净的衣袖上沾染了些许浮尘,洛久瑶想替他拂去,他却转手掩下了。
洛久瑶在他擦拭过的石凳上坐下来,叹道:“想来灯花台一案已是三月前,不觉间也过了这样久。”
沈楚望了望台侧的栏杆,无端想起那时在静法寺,他曾小心收起的那片属于洛久瑶的衣袖。
“的确已很久了。”
他打趣道,“说来当初也未曾想过,殿下会为落水一事深夜里到西清园看望臣。”
洛久瑶轻笑一声。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而问道:“若早知当初在怀明湖相助于我会生出今日这样多的纠葛,大人当初……还会救我么?”
沈楚收回目光。
“若早知当日的贺令薇心有算计,想拖殿下入局,臣会守好殿下。”
他回望她,十分认真道,“臣从未后悔与殿下相遇后经历的每一件事,臣只庆幸当日去过长景殿,没有错过与殿下结识的契机。”
洛久瑶眸光微动。
“不会错过的。”
她道,“即使没有在长景殿相遇,也不会错过的。”
她看着他,声音轻而笃定,而后在心间补全了未能出口的话语。
因为我会找到你。
听她这样说,沈楚轻笑了笑:“殿下说得是,如今这般,臣已觉得很好了。”
洛久瑶便也随他笑了,语调轻快许多:“是啊,现在这样也很好。”
见她面色不如方才那般紧绷着,沈楚的神色严肃几分,提及正事。
他的声音压低些,道:“刺客招了供,确是太后的人不错。”
洛久瑶点头,了然道:“的确也该是她。”
沈楚垂眼看了看案上纸张:“殿下去见过容妃娘娘,可否告知臣,是因容妃娘娘手中有关于太后所为之事的证据?亦或知道什么足以让殿下与太后对立的消息,这才叫太后警惕起来?”
“她只是与我提及当年之事。”
洛久瑶拾起案上纸张,捻了捻歪歪扭扭的字迹,“当年先皇后与……许娘娘同时生产,许娘娘本为了那孩子的荣华调换襁褓,却不想落入他人为先皇后罗织的陷阱,反倒送了那孩子的命。”
她缓缓说着,又轻笑,似是在自嘲:“如今说来也只能称道一声机缘,当年若非她动了这样的念头,恐怕那日死去的人就是我了。”
沈楚眼睫微垂,自她手中接过抄满经文的纸张。
他指节微顿,再抬眼道:“说来臣有一事……”
话音未落,台下忽而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想这时的灯花台会有人走动,洛久瑶神色微凛,与沈楚对过一道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