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有种不易察觉的慌张,于丛紧张时喜欢一句接一句。
“今天是我生日。”姜清昼忽然说。
于丛接连不断的问题戛然而止,傻了一秒,轻轻地啊了一声。
他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姜清昼好心地打破了尴尬:“他们在等我吃饭。”
“哦。”于丛下意识回答。
姜清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问:“你要不要去?”
于丛和大寿星肩抵着肩,有点懵地坐在出租车的后排。
傍晚的风很冰,剧烈的寒意给车窗染了层白色的东西,于丛歪着脑袋,用飘忽的视线取代抓耳挠腮,想着怎么补救,才能看起来不像是个去蹭饭的人。
餐厅定在八百里远的商业区,出租车司机怕碰上高峰,油门踩得很死,车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清昼的脸色平淡,感受不到什么情绪。
于丛凑着已经变弱的光线去看后视镜,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笑了起来,是那种自顾自的笑容,很隐秘,又好像是在顶着冷龇牙。
宽阔的四车道上一辆辆低啸着奔过,姜清昼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于丛有点勉强地收了笑容,抿着嘴:“没什么。”
“是不是要祝你生日快乐啊?”于丛抿了几秒,又笑了一下。
姜清昼认同:“对。”
“祝你生日快乐。”于丛转过头去,说得很真诚,眼睛在阴沉沉的天色里显得很亮。
姜清昼甚至能感觉到一阵清冽的风随着这句祝福飘了过来。
“礼物有吗?”他不客气地伸出手。
于丛低头看着他的手心,掌纹清晰,收拾得很干净,养尊处优的样子,没有一点从画室带出来的颜料。
他愣愣地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于丛的手很暖和,和他掌心贴着掌心,空气很短促地寂静了一会,他抬起手腕,不怎么用力地拍了两天姜清昼的手心。
“你没有提前说。”于丛耳尖红着,诚实地道歉:“没准备,对不起。”
姜清昼恍惚了一会。
如果这天非要让他形容于丛是什么样的,姜清昼可能会用一句很庸俗的形容:于丛很特别。
毕竟他很难在生日当天同时听见祝福和道歉。
车子还在颠簸往前,浸入墨蓝色的天空下方车尾灯明明灭灭。
“没事。”姜清昼过了很久才找回声音。
“不好意思哦。”于丛移开眼,重复了一次。
姜清昼不说话,很主观地心里修饰关于于丛的形容,和人聊天的时候像不起风时候的小雪,持续不停、柔软、无声无息,身上的特质明显,单纯而坦率,以至于说话时仿佛有种随心所欲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