蓐收休假即将结束,带着妻儿回到泑山。
泑山是三界中观夕阳最美的地方,在泑山上可以望见西沉红日落下长留山,气象浑圆,红光满天。
蓐收和明玥并肩坐在山顶一块大石头上看夕阳,两个孩儿躺在一个摇篮里,大黄和小黄惬意地躺在树下的草地上。在泑山山顶看过无数次夕阳,以前是师徒四人一起,后来两人一起,如今是和孩儿一起,也是四个人。
蓐收指着一座山对玥儿说:“那是长留山,我师父以前居住在那里。”
“泑山上还住着一位邻居,叫红光,不过听说她在闭关修炼,我也只少年时见过她。”
玥儿问:“红光?是女子。”
“嗯。”
玥儿问:“长得好看吗?”
蓐收看向玥儿,她怎么思路如此清奇?这问题如何回答?
见他不语,又问:“多大年纪?”
“不知道,应该同我师父差不多年纪吧。”
涂山明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长辈,她还以为蓐收少年时有一个邻家小妹呢!一个应萧已经够烦的了,怎么喜欢我师父的女人那么多啊!
蓐收就算再愚钝,也猜到了玥儿在想什么,不禁觉得可爱,女人对自己夫君身边的女子总是十分敏锐和警惕,凑过去,说:“玥儿,是在紧张我吗?”
玥儿无语:“……”自己的醋意表现得很明显吗?她想说,对,我就是紧张你!紧张你紧张得不得了!
蓐收揽过玥儿的脖子,亲了下去,冷梅香与玉兰香在壮丽晚霞中碰撞交融,晚霞染红了玥儿白皙的双颊,心跳如擂鼓。
他…他怎的突然如此霸道,自己都快透不过气儿了。可是,可是很愉悦。
堪堪分开,玥儿倒在他的右臂弯里,捉起他左边的袖摆盖住自己的小脸躲羞,丹唇微启,秀美的鼻子贪婪地在衣料的缝隙里吸着氧气。
蓐收微笑着看一下她,抬头看壮丽瑰奇的夕阳,因为怀中人的美丽,满天晚霞黯然失色,又低下头掀开一角袖摆看她,她用他当年作为及笄礼送她的白玉兰花簪盘起乌云般的秀发,娇羞地闭着眼,睫毛卷翘,细腕上戴着他提亲时送的昆仑白玉镯,是冰清玉洁的,看一眼就能刻进灵魂的美丽。
这一刻太过美好,让他不想此时同她说即将来临的离别,家有两幼儿,玥儿怎可再做叶一陪着自己住在军营里?可高辛军营里的八十万军马,还等着自己去统领。唉!此事古难全。
夜里,浴罢,并肩躺着,蓐收说:“玥儿,我去军营时,你在家里带着小团圆可好?”
玥儿小嘴一扁,眼眶酸涩,想哭,又不敢让他发现自己想哭,借着黑夜掩藏泪光,这段假日太过美好,她险些都忘记了他是统领着八十万大军的大将军,还需要回朝廷这回事了。
蓐收抬手摸玥儿的脸颊,凑过去噙住她因着强忍泪意而颤抖的薄唇,一点一点将她的心神引到亲吻上,温柔化去她的泪意,云收雨霁,他说:“我带着你,你和孩儿住在我们高辛城里的府邸,军务不忙时,我每隔几日就回家看你和孩子。好不好?”
“嗯…”玥儿轻轻应道,抱得更紧些,她如今真的舍不得放他走,尽管无战事时只是练兵,并无险情,仍然分开一日都不舍得,好像只要自己抓得够紧,就不会分开。
小狐狸很黏人,他的手掌捋着她的头,柔滑的青丝散发着玉兰的清香。他说:“玥儿,我虽然最怕你哭,但我更怕你忍着难过不敢表露。在我面前,做你自己就好,无须隐忍。”
她只是不想让他为难,有了孩儿之后,自己变得更黏人了。
其实泑山离高辛军营不远,坐骑飞一个时辰就能到,鲲鹏就更快了,只是住在高辛城里更近,从前在泑山修行时,师父也会带三个徒弟去军营历练。
早年玱玹攻打高辛,将将士的家眷都接到高辛,使其一家团聚,使轩辕人和高辛人血脉交融。
如今非战时,在驻地安置家眷,不时回家探视,并非难事,该允军中有家眷的士兵也有固定的时间回家探亲休息。蓐收如是想,自己怎忍心让她,翠被华灯,夜夜空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