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六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乾隆说的原话是什么。这不能怪他,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读过四书五经,所以到哪去回忆跟禽兽有关的圣人言。
“嗯?”
见小舅子脑门汗都要急下来了,王志安也着实有些惊讶,他可是头一次见小舅子这么认真的向人讨教的。
当下也认了真,既是圣人说过的话那他肯定学过,便细细琢磨小舅子所言的禽兽毁坏东西,谁的责任究竟出自哪里。
似是想到什么,却是不敢肯定,便迟疑道:“六子,莫非你说的是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
“哎,对!”
贾六就差抱着大姐夫啃上一通:没错,绝对没错,乾隆说的就是这句话!
欣喜过后,脸上仍是一付虚心讨教的样子:“姐夫,圣人说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这个啊,”
涉及到大姐夫的“专业”领域,那自是头头是道了。
“这话话出自《论语·季氏篇》,意思是圣人将季氏比作虎兕,把颛臾比作龟玉。然后圣人认为季氏攻伐颛臾,就好比虎兕从笼子里跑出来伤人;如果颛臾在鲁国境内被季氏攻灭,就好比龟玉在匣子里被毁坏。”
虎,自是老虎;兕,便是犀牛;柙,关野兽的木笼;椟,乃指匣子。
至于颛臾,则是古国名。
季氏,鲁国也。
说完,王志安悠悠一晃脑门,道:“圣人此言便是说季氏贪暴,其伐颛臾纯属无道。”
“噢,噢,噢。”
贾六一连三个“噢”,心里却想大姐夫这答案跟我要的怎么不一样啊,那啥责任咧?
正疑惑莫不是搞劈岔了,就听大姐夫又是轻咳一声,摸了摸下巴有几个月没剪的胡须,继续说道:“刚才所言乃其一,其二圣人意作为季氏家臣的弟子冉有、季路二人,好比一个是虎兕的看管之人,一个是龟玉的看管之人。那么季氏将伐颛臾,使龟玉毁于椟中,自是辅佐季氏的冉有、季路二人未尽到看管责任。朱文公批注曰:此典守者不能辞其责耳!”
朱文公便是南宋理学大家朱熹。
听了王志安这番解释,贾六由衷说了句:“大姐夫这学问那帮考官是瞎了眼的不录你啊!”
听小舅子说这话,王志安微微摇头,脸上也是有千里马难遇伯乐的落寞。尔后“咦”了一声,很是奇怪的打量了小舅子一眼,问道:“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噢,没什么。。。”
贾六解释说自己这几天一直在读书,但书中的圣人道理太过晦涩难懂叫他看得实在是头大,又不好意思去打扰姐夫苦学,这不今天刚好姐夫过来就顺便讨教。
“读书好啊,你要是早点读书,早点静下心来,何至于这么大个人还要爹天天为你操心呢。”
虽然心里奇怪这不学好的小舅子怎么就改了性子,但读书总是好事,王志安当然要勉励赞赏几句。
正准备将自己的读书心得同小舅子好生分享一二,屋内传来妻子贾兰的声音:“饭好了,过来吃饭吧。”
“哎!”
贾六哪里真愿意听书呆子大姐夫在这掉书包,赶紧把人拉进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