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两人在没有灯的小巷子里面面相觑,吃了一嘴尾气,这人也真是,半夜三更自己坐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干嘛,灯也不开,等碰瓷吗?
距离他们上次来酒吧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边月觉得喻枫大概是真的生气不打算原谅她了,连阿远都不再提起这件事,结果他竟然在这种情况出现了,应该……是刚好有事到附近办吧?
身边的小乐眼睛依旧红红的,几乎快给她跪了,边月半推半塞把他弄上车,边喘气边揉着胃:“说了不用你赔。”
又有些气急败坏,“赶紧送我回家!”
边月提心吊胆在家里等了两天电话,始终杳无音频,她甚至乐观地猜是喻枫看出她的窘迫,大发慈悲免了她的赔偿。
隔天下午随便吃了点东西,快四点才到酒吧,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店铺运营趋向成熟,平日里她这个所谓的老板来不来都没什么大碍,真正管事的,是在仓库门口发愁那位。
“那几位大爷,”阿远朝仓库里努努嘴,“还没醒呢。”
仓库里除了酒和材料,有几架二手高低床,桌椅板凳,足够乐队练习的空地。
阿远对此颇有微词,她是个追求质感的人,那几架寒碜的高低床与整个酒吧的格调大相径庭,她说边月是捡破烂的,让边月赶紧扔掉,一向在经营上不反对阿远的边月没有应允。
仓库住过很多没有名气没有钱没有才华的三无乐队,他们生活习惯不好,常把仓库弄得乌烟瘴气,需要阿远拿着鸡毛掸子在后面追才开始收拾。
边月知道的,阿远其实是不希望她再带这些人回来,他们吃边月的,住边月的,短的呆上半个月,长的能住小半年,然后无一例外,带上他们的破烂乐器,消失的无影无踪……
店里本来也不赚几个钱,阿远常不解的问她,你图什么。边月就笑嘻嘻地看着阿远,你不也是我捡回来的吗,然后阿远就不说话了。
边月也问自己,图什么呢?若干年后回头再看,普通人的人生就是由无数没用的东西、没用的选择、没用的事堆砌起来的,图什么?图没用。
阿远推边月进仓库,让她把那几个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人叫起来。
跟死猪一样,叫醒他们好费力气,边月不想去,突然响起的电话解救了她。
“请问是边小姐吗?”
“是的,”对阿远歉意地笑笑,捂着手机快步离开,“你哪位?”
“您好,我是喻总的助理,这边想约您谈一下赔偿的事,请问您有空来我们公司一趟吗?”
边月皱眉:“电话里不能说?”
“……赔偿金额不小,方便的话还是请您过来一趟。”说罢像是怕她拒绝,那边交代了地址,匆匆挂了电话。
边月还在发懵,一抬头就看见畏畏缩缩的小乐从她身边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