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笑笑:“圣上可忘了黑市吗?若是圣上即刻下旨,令全国所有稻米以每斤一文钱的价格出售,那么不出半个月市面上就不会有人再卖稻米了,毕竟没人愿意做赔本的生意,就算有也只能出现在黑市中。”
康熙叹口气道:“朕也不是不知道工商的作用,只是商人自古以来唯利是图,古有商人囤货居奇,所以才出现了汉武帝收盐铁酒为官营的事情,并且历朝历代都将重农抑商作为国策,而唯一不抑制工商的宋朝虽然国富,但最终也难逃被蒙古铁骑踏平的厄运。”
“皇阿玛,盐铁酒乃是重利而且是国之命脉,收归国有是正途。至于宋朝之亡乃是亡于三冗,与工商虽有关系,但终归不是主因。而且历朝历代都只看到了工商之患,却没看到工商之利,假如皇上能对工商因势利导,那么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
康熙轻笑一声:“好个因势利导,因势利导岂是那么容易的?满朝文武包括户部尚书,哪有一个人敢夸海口能对工商因势利导?”
胤祚上前一步,目光炯炯望着康熙,沉声道:“儿臣能!”
康熙盯着胤祚看了半晌,缓缓摇摇头:“胤祚,你还是太年轻了,开放工商一道所涉颇多,不是朕一句话就能办成的,至于因势利导,真不怀疑你,但是于用人识人一途,你还是太年轻,这不是你能办成的事情。”
胤祚还待反驳,却被康熙一句话说的没了脾气:“而且你可知道天下官吏,谁家没有几亩薄田?谁家不靠田产度日?假如工商之禁一开,这些人的利益可能得到保证?”
比灵魂更难触及的是利益,天下有谁人愿意做违背自己利益的事情呢?胤祚陷入了沉默。
“虽然你没能说服朕,但是朕念在你一心为国,对你抗旨的事情也就既往不咎了。”
胤祚一听这话,心思顿时活泛起来,问道:“敢问皇阿玛,儿臣的工商产业……可否也可融情处置?”
康熙一挥手道:“圣旨已下,君无戏言,着你半月之内把名下当铺处置清楚。”康熙着重突出了名下二字,胤祚顿时听出门道,原来康熙的仅仅针对了他名下的当铺,只要把当铺盘道别人名下,自然也就算是遵从了圣旨。
于是胤祚顿时满面笑容,对着康熙叩道:“儿臣明白了,谢皇阿玛!”
康熙笑骂道:“把你那股得意劲收一收,别成天得意就忘形!对了,你这次出言顶撞朕,朕先给你记着,若有下次,从重惩处!”
“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好了,朕的事情了了,跪安吧!”康熙说完就起身回侧间了。
胤祚待康熙离开后,才从地上爬起来,出了乾清宫大门后觉得一切都如梦境一般。回望大门上“乾清宫”三个大字,胤祚突然现每次他来这里都是险象环生,但是每次却总能有惊无险。
“这究竟是吉兆还是凶兆呢?”胤祚自语道。
胤祚苦笑摇头,独自向宫外走去,虽然康熙被他说服了,但是在宫外一场针对他工商产业的阴谋正酝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