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改往日爱打趣的性子,道:“你们还不走?”
沈楚点头:“我们这便要走了,此番还要多谢你。”
洛久瑶亦朝他道谢,转身走向马车。
可还未及洛久瑶走上马车,眼前倏然一道白刃晃过。
程惊鸿的刀很快,三尺之内出手,几乎让人看不清晃过的刀影。
刀脊带出的冷风将车门撞合,洛久瑶下意识抬手去挡,瞬息之间,沈楚抽出长剑,接住了他的刀。
“程惊鸿!”
他手腕翻转,架住程惊鸿手中刀,目光却落在洛久瑶划伤的手背上。
沈楚冷声道:“程惊鸿,你这是做什么?”
程惊鸿与他僵持,持刀的手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果然,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就这样放了你们。”
他瞥一眼洛久瑶,开口。
“许瑶姑娘,当日茶阁初见,姑娘曾说自己在宫内当差,本是韶溪人氏,可姑娘当真去过韶溪么?依臣所见,怕不是生在皇城中,只于书册上见过,信口用来罢?”
“自沈楚打算偷梁换柱时我便想,调换宫侍而已,太安这样远,皇城中的宫女侍从这样多,死在路上一个两个也不会引人注意,何必大费周章寻整队人马来换?”
“除非要换的人不是宫侍这样简单……”
程惊鸿说着说着,竟笑出声来。
“九殿下,臣说的对不对?”
第章
“程大人,此事确是我的过错。”
程惊鸿已将话说到如此地步,洛久瑶轻叹一声,干脆承认。
“在熙朝茶阁时隐瞒大人实属无奈之举,那时贺家二人在宫内遇险,我身上背着命案,沈大人将我从大理寺带出已是冒险,实在不敢与大人明说。”
沈楚接过她的话:“贺家一案内情复杂,三言两语难以明说,是阿瑶在贺府寻得蛛丝马迹,我们循着线索才查到静法寺,取到了贺家的账册。”
“后来贺家一案水落石出,阿瑶回宫,此事便也无从说起了。”
程惊鸿持刀的手松了松,继续质问:“那之后的花朝祭春,在行宫时我也曾见你们走在一处,你们却仍没有解释,反倒寻了托词继续欺瞒我。”
见他言语松动,沈楚放下长剑:“花朝祭春时全然是我的主意,深夜时分在后山私自会面,是我怕污了阿瑶名声。”
程惊鸿皱了皱眉,似是想寻话来反驳,却一时没找到更多破绽。
他张张口,只好道:“你不信任我。”
“沈楚,我们自幼的交情,你把我当做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会因知道她的身份而对你不利吗?”
他哼笑一声,似是自嘲,又道,“但我若早知她是何人,定然不会随你这般妄为,定会在你前日找我相助时拦下你,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作出这般胆大包天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