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鹿打开微信打算扫码,低头时听见身后的林煊突然说了声“小心”,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身后巨大的冲撞力,整个人都向前一扑——
他被撞懵了,好不容易站稳,耳畔传来一阵骚乱,“要死啦!这里这么多人还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回应骂声的是机车远去的轰鸣声和机车主人得意的口哨。
学校门口怎么会有人飙车?
江鹿茫然看向机车消失的方向,终于反应过来,立即转头看向压在他身上的林煊。
林煊微微拧着眉,脸色肉眼可见白了许多,见他看过来,还牵了下唇角,问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鹿感觉不太对劲,敏锐看向他身后,“你受伤了?”
“脚跟被刮了一下,不严重。”林煊皱着眉说。
江鹿找手抓饼老板要了张凳子,扶林煊到后面坐下,蹲下身想挽起他的裤脚看看,却被挡住了。
“别看……”林煊咬着颌关,低声说。
江鹿仰头看着他,放柔声音,说,“你脸都白了,让我看看伤口严不严重。”
林煊抿紧唇,唇色发白,他低头凝着江鹿的眼睛,最后拗不过他,撤开了手,让他挽起了他的裤脚。
他的脚后跟一片血肉模糊,一大块皮狰狞地卷皱,碎布几乎和烂肉卷在一起,触目惊心,猩红的血已经洇透了他的袜子。
难怪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那么白。
江鹿倒吸了口气,将林煊的裤脚往上挽的手都有点发抖,他小心翼翼,又将裤脚往上挽了点,动作却突然一顿。
因为他看见,林煊的裤管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刀伤,烫伤,鞭痕,密密麻麻仿佛被针扎出来似的、让人头皮发麻的猩红血点,以及脚腕处被勒出来的,几乎烙刻进皮肉的青紫淤团。
这些累累疤痕,有些已经痊愈,有些却很新鲜,明显是最近才新添上去的。
光是看着,江鹿就有些心理不适了。
江鹿眼睫轻颤,呼吸微滞,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刚才林煊不让他卷裤脚。
……他仿佛就此窥见了林煊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不堪的、令人怜悯的冰山一角。
谁也不想被刚认识不到24小时的人发现他不堪的一面,即使他们已经是朋友。
林煊低着头,没有错过江鹿眼睫的轻颤,微不可查弯了下唇角。
被吓到了,还是,心疼?
……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