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落难过地想,他们大概永远不会来了,她抱紧怀里的甜品,在母亲的陪伴下,将它和一捧花放到了墓前。
人生第一次理解死亡的含义,竟是以失去亲近的人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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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后父母抱着个小婴儿回了家,崔落好奇地盯着他看,望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她突然说了句:“好丑啊”
“这…”母亲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蹲下身来问她:“落落,妈妈跟你商量件事好吗?”
那会儿崔落已经十多岁了,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明白母亲要跟她说的事情是什么。
她望着婴儿问:“是弟弟还是妹妹?”
“是弟弟”
她戳了戳他柔软的小脸蛋,问妈妈:“弟弟有名字吗?”
母亲欣慰地抱住她:“崔邺,我们叫他崔邺好不好?”
于是崔落在冬天多了一个丑巴巴的弟弟。
青春期那阵她也中二过,想着弟弟这么丑,万一在学校被欺负怎么办,她很担心,固执的跟着父亲去接崔邺放学,为此还特地提前染了黄毛,大摇大摆地跑到他班级里接人,想借此来示威。
结果就是被崔邺扯到理发店剪了头发,崔落气的大骂他不知好歹。
谁成想没过几年,崔邺不仅长开了,个头也窜的特别快。
他偶尔会来公司接崔落回老宅,有回听见一个男人在背地里骂她,崔邺扔下包就把人揍了。
崔落唯一一次见崔邺打人,下手堪称凶狠。
打完人他还有心思跟她开玩笑:“哦,忘了染黄头发,不太符合你心中的英雄主义幻想,下次吧”
崔落望着崔邺的脸,忽然就发现他长大好多,胸膛已经宽阔到可以牢牢遮住她,再回想婴儿车里的小娃娃,她总有种兔子变成狼的违和感。
软乎乎的丑弟弟长成了黑心怪,崔落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着他,所以崔邺说那种话,着实叫她伤心。
崔落害怕他会离开她们,就像叔叔阿姨一样,再也不回来,她郁闷地抓了把头发:“爸妈对外一直声称是在国外生的孩子,为避免流言,老妈还特地在英国待了一年,我不明白崔邺是怎么知道的”
鹿渺想起墓碑上的男女,想起墓园回来崔邺的沉默,一时不知该生气他的隐瞒,还是该心疼他的难过。
说到底,是他自作自受不是吗。
如果崔邺早早坦白,鹿渺大概会毫不犹豫的跟他离开。
可他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