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菲罗斯将撑在她身侧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
但是他没有让开,他依然挡在她身前,就像一面无法逾越的高墙。如果他心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她完全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来。
像大理石雕像一样冰冷完美的脸,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波动。
露出破绽的是萨菲罗斯的声音,低沉沙哑,在他的克制下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今晚……”他的声音似乎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好像发自别人口中一般。
萨菲罗斯盯着她说:“你要不要留下来?”
……
那一晚的记忆,后来都乱成了一团。
如同植物没了水源就会枯死,在风雪中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人,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瞥见了温暖的火光——从胸腹深处升上喉咙的渴望,当时就是有那么糟糕。
如果不能触碰对方的话,好像就会立刻死去一样。
于是最后的防线也土崩瓦解。
世界只剩下炽热滚烫的欢愉,浓烈到能融化人的所有理智,徒留最原始的本能。
狩猎与被狩猎,吞吃与被吞吃。
像蛇一样,鳞片窸窣作响着,紧紧缠绕在一起。
冷血的动物贴在一起,发现彼此有了温度。她在黑暗中看到了蛇类的竖瞳,旋绕的星云嵌在碧绿的光河中,中间裂开黑洞般的细缝。她看得入了迷,忍不住抚上萨菲罗斯的脸。
他俯下身来吻她,危险又美丽的野兽,扼着她的喉咙将她压在身下,她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雀跃,激动到接近颤抖,无声地发出渴望聚合的声音。
仿佛不是初次相遇,而是久别重逢。
终于融合在一起时,**般的空白和巨大的幸福感淹没了所有。
涌上喉咙的感情过于炽热,她发不出声音。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的存在终于变完整了,不只是身体,连心也被填满了。
她几乎能哭出来,但这个身体不会流泪。
以前不会感到高兴,也不会觉得难过,不论是置身人群或是独身一人,无动于衷的心都不会泛起涟漪。
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一定是这样。
她将脸贴到萨菲罗斯的颈窝里,亲吻苍白如大理石的皮肤上青筋的脉络。银色的长发如月光一般散落在两人身侧,她能听见他危险而压抑的低喘,仿佛陌生的欢愉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微微涣散的瞳孔剥离人性的冷静自持,多年未曾动摇的自制力裂开再也无法修复的缝隙。
但是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