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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不是其他人的情绪太多太吵了。
是她的感情太少了。
就像心脏不会跳动的尸体,情绪起伏永远是平直的一线。
像心率测量仪,在这个身体原本死去的那一刻,就永远停在了僵直的瞬间。
金属仪器的回音,陡然收束成警告般的长鸣——
公寓的门开了。
她从梦中醒来时,发现原本在外面出任务的1st提前回来了。
窗外夜幕垂临,米德加笼罩在绿莹莹的雾气里,黯淡的光线勾勒出门边高大的黑色身影,银色的长发如月光般冰冷美丽,就像他本人一般,总是能将致命的危险和非人的美丽完美融合在一起。
门扉再次合拢。萨菲罗斯似乎没有料到他的公寓里会有人,她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早回来。
她现在似乎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他外出的期间擅闯他的公寓,不仅乱动他的东西还从他的卧室里偷了一条毯子。
但她只是跳下沙发,忽然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将脸埋到他怀里。
萨菲罗斯的身上有血的铁锈味,有皮革和金属的味道,还有一股她说不上来的很好闻的气息。
“……你回来了。”
那是只属于萨菲罗斯的气息。
银色长发的1st好像终于回过神,他微微弯腰,单手将她抱了起来,这件事他做起来轻而易举,好像她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重量,就像将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托在怀里。
她搂住他的脖子,萨菲罗斯抱着她走进厨房,将她放到厨房中央的台面上。两人的视线终于持平了一些,他微垂眼帘,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保持着停留在她脑侧的姿势。
“你怎么来了?”
他好像没有生气。不管是语气还是声音,托着她侧脸的右手也非常温柔,甚至有点小心,好像她是什么脆弱的易碎品。
和体质被加强过的特种兵比起来,普通人确实脆弱易折,就像钢铁和血肉之躯的区别一样。
和碧绿的竖瞳目光相对时,温热的酥麻沿着脸颊和后颈蔓延开来,那种感觉就像在寒冷的冬日泡在温泉里一样,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积累了一整周的压力忽然放松开来,胸口的空洞也跟着消失不见了,被温暖柔软的情绪填满了。
“出什么事了吗?”萨菲罗斯问她。
她摇摇头,动作幅度很小,不希望他拿开手。
“没事的话就不能过来吗?”
萨菲罗斯笑了一声,气音很浅:“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杀了多少人,效率为什么这么高,连专门压榨剥削员工的神罗都能提前放人。
她并不在乎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只要回来了就好。
萨菲罗斯摸摸她的脸,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