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跟在赵钰身后,语气恭谨道:“圣旨已下,陛下如今便是帝王,正是该发下明旨以正视听的时候。太上皇、宫里的老太妃、各位太上妃嫔们都该恩封。”
赵钰似笑非笑的看了谢宁一眼,他怎么不知道往常顽固又脾气臭的谢大首辅有这样善解人意的时候。
只懒懒的说道:“孤朕已知晓,便请四位内阁大臣、六部尚书、翰楚学士随朕即刻前往宣政殿拟定旨意,一同下发布告天下。”
“是,谨遵陛下旨意。”谢宁等人应下,又吩咐道:“余者这便回衙门理事,事情耽搁不得。”
赵钰未曾说什么,领着一群大臣乌泱泱的往宣政殿去。
谢宁看着此时已经被冲洗干净的宫道,饶有深意道:“陛下的真功夫可见一斑啊。”
说完便也不说话,一群人沉默的到了宣政殿。
翰楚学士拟旨,有些犹豫道:“不知陛下心中可有章程?老太妃娘娘曾抚育过太上皇,乃是一等一的功臣。太上甄贵妃娘娘虽说未参与到谋逆中,但到底大皇子犯了事。”
顿了下又补充道:“育有子嗣的太上冯妃娘娘、柳嫔娘娘皆已身亡,可要加封?未曾生育的妃嫔们维持原封即可。”
赵钰从折子堆里抬起头,静静问道:“那先皇后”
翰楚学士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出来,当即跪在地上不敢吭声。这岂是他不提,而是苏皇后的母家苏家还背着谋逆的罪名呢,罪臣之后若要加封
赵钰看他不说话,便道:“容仪恭美曰昭,克定祸乱曰武,你觉得这两个字为太上皇后上谥如何?”
母后自他五岁便去世,但自己也从未忘记过母后的音容。更何况母后乃一奇女子,闺中便在外祖父重伤时替父上战场大败戎羌,用武做谥号极为合适。
当初他年岁小无法为外祖家正名、也无法留住母后,但现在也算是能为外祖父翻案了。
跪着的翰楚学士只觉得心里哇凉。天子要为母亲上谥号本是应当,可苏家还没被翻案便封苏家女,只怕不太妥当。
大着胆子道:“陛下,此时干系重大。若先皇后娘娘在世,只怕也愿见到苏家洗刷冤屈。不如先彻查当年苏家谋逆一案,再议上谥一事?”
赵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转头吩咐早已竖起耳朵的礼部尚书、刑部尚书道:“谥号就按武昭来,先压下不发。三司共查当年苏家谋逆一案,务必要真相水落石出。”
见二人应下才埋头继续批奏折。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对视一眼,心中均明白皇帝的意思。
真相水落石出自然意味着现在的结果的是错的,那苏家最后必然是清白的,即使不清白也要清白。
皇帝的母家不可能是逆贼啊
被晾在一旁的翰楚学士刚要起身离开,忽然想到自己刚刚的问题还没被解答,着急忙慌的问道:“那宫里的妃嫔”
赵钰将批好的奏折随手扔到一旁的小机子上,头也不抬道:“当初父皇已经恩封过老太妃不必再封,甄贵妃为太上妃。至于其他的父皇自己做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