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是因为她这句话,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江喻变成很陌生,他身旁有很多很多我没见过的陌生人,他们和他一起上学,一起吃饭,运动。
我隔着不到一个人的距离喊他,他好像没听到一般对我置之不理,直到我上手去拽他,江喻才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看我,他脸上笑眯眯的表情从见到我那一刻变得无比的嫌恶,他说:“纪远?你怎么穿着裙子就来学校了?”
画面像那一刻我的心情一样怦然炸裂,场面转换到江喻的宿舍里,我哥正躺在自己的位置上睡觉,只是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他额角全都是汗,难受的止不住的翻身。
江喻轻轻的张了张嘴,但发出的声音嘶哑,脸色的变得越来越苍白。
因为翻身太过于频繁,江喻马上就要从上铺掉下来了,即将要掉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的梦轰然倒塌,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盯着天花板发呆。
梦里太真实了。那股难受的感觉我仿佛感同身受。我哥的宿舍太冷了,他感冒了。
回想上学时候我哥带走的那床薄被子,这么冷的天气他也没换。
我缓了一秒,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摁亮手机。
八点四十分。
距离学校宿舍熄灯还有一点,我慌忙向四处打听怎么才能翻进学校,又跑到柜子里翻来翻去的找了一床还算厚的被子,顺便把江喻放在柜子的药一并装进了里面。
冯枫和赵子磊回复的都很快,他们告诉我学校南边有块栅栏前几天被拆了一块儿,现在能从里面翻进去。
收拾好这一切,我用力把被子固定在自己背上,用力地踩下脚蹬冲着学校的方向骑了过去。
第章他不是我哥了。
冬季天短夜长,这会儿外边已经漆黑一片了,我顺着那条明亮的小道一路蹬到学校门口,又按照他们俩个人的描述在周边绕了一圈才找到那块儿缺失的栅栏。
大概是豆腐渣工程,这片的栏杆很容易就能被掰开,我拿来的被子有些厚重,只凭这一块根本没法塞进去。
路上走得急,我只匆忙套了一件外衣就冲了出来,天气又寒冷,我想再从紧挨着的那块儿掰开一点,但被冻得冰凉的杆子刺的一哆嗦。
学校里的第二声下课零应声响起,从光秃的树干缝隙里能看见教学楼那块儿最后一波学生也走了出来,我皱着脸一咬牙,猛地握住栏杆,发狠似的用力往外掰,硬生生给掰出两倍大的空隙。
顾不得锁车,我拖着被子急忙往江喻的宿舍楼跑。
一股股的寒风刮过我的脸,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有些说不清那股憋闷的感觉。
我只知道那个时候我很想见到江喻,想听他说话,哪怕他只是面对面的对着我“嗯”一声也行。
我哥的宿舍楼在学校西侧,宿舍楼管理严格,每个门口都有扫脸的仪器,我进不去,凭着刚开学时的记忆找到那间宿舍,探着头小心翼翼的敲了敲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