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煜的语气太冷,陈嘉沐心里警铃大作。
她眼见着陈清煜一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解释的话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我是觉得……这里既然是单独划给官员闲谈的地方,就注定是个是非之地……”
有些东西听是听不得的。
陈嘉沐说完半天也不见陈清煜有反应,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眉眼间甚至放松了些。
“皇姐多虑了,你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和一个没什么势力的公主罢了,就算听到了又能如何?”
“我知道……但是……但是你毕竟还是个皇子。被拿去当成党争的牺牲品,也……”
也不过就是别人动动手指的事情罢了。
她是好心,但陈清煜却猛地推开面前的纸笔,矮桌上干干净净,只留一个笔架。
他抓住陈嘉沐的手腕。力气极大,像要捏碎她的骨头那般——“姐姐,在皇宫里,我们的命是最贱的!”
“没有人会注意我,也没有人想置你于死地。”
“收起一点对这种场合的敏感吧,只要你装作什么都不懂,就不会有麻烦找上门。”
“就算我不喜欢现在的日子又如何?没人会把我们当人看的,就算是你——皇后膝下长大的孩子,姐姐,你真的觉得她爱你吗?”
“他们只喜欢太子那个身份!早出生的孩子,早就被秃鹫盯住要肉吃了。”
他的眼神中闪着一种陈嘉沐从未见过的癫狂,瞳孔紧缩,言语也不连贯。
疯狂埋在橄榄绿的瞳仁里,如同一根针一般直戳进陈嘉沐的眼底。
她试图摆脱陈清煜的手,但是没用,他抓得实在太紧,这跛脚的瘸腿的皇子此时却如同无病无灾一般,陈嘉沐的挣扎没影响他分毫。
他只是把头凑到陈嘉沐身边,薄而凉的嘴唇贴着她的颈子,模模糊糊地说:“姐姐,我们两个只要永远在一起,谁都不会出事。”
呼吸很热,全落在陈嘉沐的脖颈旁边。
“但我们本就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陈嘉沐终于甩掉了陈清煜的手,她用了全身力气,少年的胳膊狠狠地磕在一旁的笔架上,悬挂的毛笔哗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被吸吮的触感太像被虫子爬过,陈嘉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既然是公主,就总有一天要被利用出去。”
“和亲也好,被指婚也罢,我迟早有一天会搬出皇宫的。你呢?”
“也要像瑞王一样靠养花向朝廷示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