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周屹川递给她的外套好比雪中送炭。
姜邈并不领情,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他没有回答她,将外套搭在她肩上:“穿上吧。”
她不爽地看他一眼。
为什么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候让他看见。
姜邈想,果然自己讨厌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她最终还是没能登上那艘远渡西洋的轮船,她的签证过期了,她被拒在门外。
临时起意的离家出走就这么宣告失败,姜邈失魂落魄地坐在码头旁边的长椅上发呆,米白色的靴子被雪水打湿,连里面的袜子都湿透了。
她觉得自己的双脚像是在踩在冰窖里。
那种又湿又黏又冷的感觉令她格外不适。
她突然很想哭,到底是因为没登上那艘船而哭,还是因为妈妈不爱她而哭。
她想,都怪鞋子太湿。
她低下头,伸手抹眼泪。周屹川不知道去哪了,姜邈左右看了一眼,码头上空荡荡的,只有天空中降下的白色雪花在陪她。
她伸手接了一片,看雪花融在自己掌心。
雪花孤零零的,从落下到融化,都是孤独的一片。和她一样。她哭的更凶了。
姜邈想,还好周屹川不在,这样自己哭的样子就不会被看见了。
只有在周屹川面前时,她才格外要强。
可是他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双干净的鞋袜。
他在她面前蹲下,征求她的意见:“寒从足起,先把鞋子换了吧。”
一个坐着,一个半蹲。
姜邈终于得以低头看他。从前看他,总是自己抬头,那种仰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厌恶这种感觉,好像她天生就低他一等。
其实,她也的确低他一等。
不,是好几等。
从妈妈对待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她在竭力维护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唯恐就此和周家断了联系。
放在身旁的手慢慢收紧。
周屹川生了一张温文尔雅的脸,他穿着干净,一丝不苟。
哪怕是在大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