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霁川向来没有破绽的表情管理,在听到邵毓珩讲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毁于一旦。
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掐住了邵毓珩的脖子。
“谁告诉你的?”
胸口的吊坠已经是明晃晃的定时炸弹了,可他依旧护着那里,不舍得丢弃。
邵毓珩长时间的饥饿加上困乏,在邵霁川不收敛的手劲儿下差点晕过去。
指肉似乎要嵌入凌虐带来的凹陷勒痕之中。
邵毓珩张着嘴,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他嗓音干涩:“你,你觉得呢。”
王殊赶忙上来制止情绪失控的邵霁川。
邵毓珩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仰着脖子,调整呼吸。
王殊劝道:“总理,小邵少爷还不能死。”
“总理,您太过自信了,把破绽露给你想被看到脆弱一面的人,可不是真正怜悯你的人,只会把这一切用作是捅向你的刀子。”
邵毓珩记忆力算是不错,将段缠枝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邵霁川。
施明漾手里攥着高斯基被敲下来的牙齿,他将牙齿随意地丢到托盘里,单手扣住他的下颚问:“还是不肯说吗,究竟是谁…”
他的问题还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赶来的由里木打断,沉重的铁门被莽撞的由里木一把轮开,撞在墙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不好了,不好了,邵霁川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邵毓珩就在他的卧房里。”
由里木说完,也想到此事是施明漾交由谁负责的,所以陆也明是没看好邵毓珩,还是故意放走邵毓珩的。
高斯基突然笑起来,他的笑声在空荡阴冷的监牢里,显得诡异惊悚。
由里木的高帮马丁靴踹了一脚绑着他的镣铐,语气不快:“笑什么,有没有当阶下囚的自觉?”
高斯基满嘴的牙齿都被敲掉,此刻他一开口讲话,就会有混着血沫的口水往外流,像个痴傻的呆儿。
他在施明漾眼中一直是个严厉的老师的形象,女王信赖他,他也总能将女王交代的事情处理好。
他是女王严厉教育下的助教,敦促着施明漾的成长。
所以,要摧毁高斯基十几年搭建的宏伟形象,很困难。
但对施明漾来说,又很简单,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高斯基皮囊下虚伪冷血的本质。
高斯基笑累了就又闭上嘴,依旧是任凭怎么逼问都不肯吐出一句话。
施明漾丢下刑具,和由里木对视一眼,“邵霁川那么重视邵毓珩,肯定不是出自父子情。”
“去当年邵毓珩待的福利院查过了。”由里木摇头,“信息都被邵霁川销毁了,当年那批员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相比加里特沉重的氛围,此时的丰藤就显得和谐多了。
许停携课间的时候,突然扭过头对着补笔记的段缠枝,他几次开口又几次闭上嘴,最终是斜后方的陈星河不明所以地怼了怼他的肩膀:“喂,怎么回事,你嘴巴渴了就去喝水。”
他觉得自己兄弟云渡不在的时候,很有必要帮他守护好段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