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他,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家族和父亲的荣耀,姐妹的性命,还是所谓推翻暴虐的使命呢?
美狄亚跪坐在你的身边,循着颤抖的衣角发现了你的情绪,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心底却诡异的兴奋起来。垂下眼,不着痕迹的握住了你冰凉的手。
轻歌曼舞间,许多普通的宾客已经带着女伴或是别处寻的奴隶去了房间,客厅里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位醉得不省人事又没人帮忙安置的宾客躺倒在餐桌上,酒水洒了一地,这时的贵族同瘫倒在地上的流浪汉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没有低头看他们的丑相,或者对你来说,人最大也只有活着和死亡的区别罢了。
没有半分坎因斯伯爵赴约的消息。
就在你们以为今晚的计划注定失败的时候,仆从却惊喜地从门口小跑传报,手里还拿着来不及收好的赏金,连靴子都跑掉一只。
“大人!“上面”的人来了!”
你忍不住屏住呼吸向他身后看去,果然听见外面马的嘶鸣,有人走进大厅,从身形来看大概是一位成年男子,披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样貌,只露出苍白如死人的尖刻下巴,像极了令人厌恶的巫师。
“大人,奉坎因斯大人之命前来,您好。”
他鞠躬行礼,嘶哑的声线仿佛来自地窖,沾满了灰尘和蛛丝,夹杂着几分轻蔑,让你忍不住皱眉。
你并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露出谄媚的表情,只是把玩着美狄亚愈发美丽的长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笑容之后的冒犯。
美狄亚的头发好像越来越长了。
你默默想着。
“大人!”
来使的身体素质和看起来一样的脆弱,只不过几分钟过去,腿就控制不住地弯曲颤抖,狼狈的尖着嗓子叫你,声音里完全是难听的威胁了。
“你好。”你终于正眼看向他,扯出一个歉意不那么明显的小人物,挥挥手示意仆从为他放上座椅。
美狄亚伏在你的膝上,银发乖觉地蹭在你的掌心,金色的锁链束缚着他,他却没有半分反抗的迹象,跪坐在一片厚厚的狐皮毛毯上,看起来仿佛一只被彻底驯服的金丝雀。
你注意到阶下的目光,最近的一束,如同蛆虫一般,带着恶意和污秽,似乎从空气中传递过来,恨不能扒在美狄亚身上,将其吞吃入腹、蹂躏百遍的恶心目光。
你忍不住再一次皱眉,控制住想要让美狄亚下去休息的欲望,伸手将眼前的果盘移了几分,挡住了来使昭然若揭的视线。
那人似乎才从某种臆想中回过神,眼睛像狗一样发着光,舔了舔苍白无比的唇,像老鼠一样笑了几声。
你按耐住想要将那双不安分的眼睛挖出来的想法,只是低下头喝了一口酒,遮掩自己杀气升腾的眼神。
“坎因斯大人繁忙,今日不能前来,就由我代劳,替他出席一会儿宴会。”
“如果有什么助兴的,比如奴隶的话,说不定您的慷慨名声会传播得更广呢。”
“虽然我只是他的弟弟,但或许他也会因为我的某些话改变想法。”
他这样说到,大摇大摆,毫无绅士风度的坐在座椅上,黑袍与富丽堂皇的大厅格格不入,周围的人却像熟视无睹一般,反而异口同声的附和赞美着他,意图显然指向你身边的美狄亚。
你扫视周围,那些人便转大声议论为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