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越来越晕,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她每次拼劲全力只能移动一点点,动后又会更加眩晕无力。
她要死了。
她掀开沉沉的眼皮看向那扇门,一缕黑红的头发在眼前分裂世界,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那双无神的眼眸忽然迸发出剧烈的愤恨和不甘。
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从那个地方逃出来……
她怎么能,怎么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重重的身体向前移动,她的手上凸起一根根青筋,重重地喘着气,咬住唇挡住任何无力的声音。
爬到幕布前时,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她用尽可能是生命里最后的力气,把手伸到幕布的破洞里。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她的手感受到的,只有虚无和冰冷。
她看向自己沾满血污的手,还在不断流血的腹部,身后长长的血迹,一丝绝望的呜咽终于从被咬死的唇里泄出。
那只无力蜷缩的手,手指最后向前伸张了一下,即将坠落。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了她。
像干瘪的肺泡突然注入生命的空气,触碰到属于另一个活人的温度,在生机的刺激下,她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看清她的生机。
()她一点点被拽进电影,就要被拽出这个血腥阴暗的放映厅。
人生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是第一次她被拉出地狱,马上就要看到新生。
在马上要看到时,她忽然感觉到脚踝被什么拉住,腹部剧烈得疼痛中,多了一阵向下的拖拽感。一只手在不断地把她向后拉,拉回那个地方。
她已经没力气回头看了,她知道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来了。
唇又被她咬破了,冰凉的东西裹满全身。
更加让她心坠冰窖的是,她手上那只手松开了。
身体开始向下坠,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下一秒她看到了夏白,被夏白抱住向上拖。
夏白拉那只手拉不动后,直接松开潜入湖底,在湖底看清了女人身上的工作服,知道了这是谁。他抱住她继续向上拖,这才看清,他之所以拉不动,是因为服务员脚踝上有一只手在拖着她。
服务员腹部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湖水,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走到这里全凭濒死的不甘,再晚一点她可能就活不了了。
夏白一脚踹向那只手。
他角度刁端,正好踹在腕骨上。那只手从斜后方而来,向右弯曲抓着脚踝,正好有一个脆弱的弧度,夏白力气大,这拼尽全力的一脚踹出了一阵骨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