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护士身上应该有轻微的消毒水味,舒卷睁开了眼,偏头瞧去,入目所见,此时逆光而来的周斯远浑身上下都透着矜贵。
许是怕吵醒病床上的纪佳年,他刻意压低了声量,“你一直守在医院?”
大脑还在宕机状态的舒卷以为他问的是纪佳年,忆起昨晚的惊险场面,下意识答道:“嗯,幸好及时送到医院。”
这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牛头不搭马嘴,周斯远无奈地扶了扶眼镜,继续顺着她的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等佳年醒来后亲口和你说吧。”舒卷一脸心虚,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试图转移话题,“你要不要喝水?”
话毕,她抬脚就想出门去打水,可周斯远像是看穿了她想开溜的心思,一点儿余地都不给她留,“不用,你想喝的话厨房里就有直饮水。”
“好的,”舒卷还是不死心,纪佳年一时半会儿铁定醒不过来,“我去问医生佳年什么…”
“我有薛医生的联系方式,你可以直接打电话问他。”一而再,再而三,周斯远对逗弄她这件事上了瘾,干脆把手机递至她的跟前。
他这日理万机的上位者居然敢直接把手机给她?
舒卷愣了几秒后连忙摆手拒绝,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了,你手机里肯定有很多个人隐私。”
“你有特权。”周斯远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抹蛊惑人心的力量,镜片下狭长的丹凤眼隐约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灼热。
一般人肯定被周斯远这话迷得晕头转向了,但舒卷身经“多战”,不会再被这些看似暧昧的话蛊住了,她拿起沾了水的棉签轻轻扫过纪佳年干裂的嘴唇,莞尔一笑:“人人平等。”
“平等?”周斯远挑了挑眉,视线淡淡地扫过床边的女孩儿,冷峻的脸上满是肆意的玩味之色,“你之前叫我舅舅,按理说我应该是你长辈才对。”
听他提起两人在酒吧的那次相遇,舒卷拿着棉签的手猛地一抖,小脸瞬间爆红,向来伶牙俐齿的她终于败下阵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舒卷苦着一张脸,恨不得此刻上手摇醒纪佳年,让她赶紧醒过来,自己真不是她这表舅的对手!
察觉舒卷又进入低头沉默的“软抵抗”模式,周斯远适时收手,没有继续得寸进尺,依他的了解,真把人惹恼了就得不偿失了。
金黄的霞光浅浅地从窗外涌进,安静的病房里,舒卷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输液声,和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周斯远三番四次过界的搭话,她都选择装傻混过去。
倏地,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舒卷和周斯远同时抬眸看去,一个纹着大花臂的男青年哭哭啼啼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