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重复,边乱七八糟地想时间极速跳跃到把一切抹平的之后,又想推后到什么都没发生的之前。
无论怎样,都比踌躇的现在好。
但时间不随人的意识而转移,他进来的一瞬,喧闹的教室倏忽之间,好像安静下来。
变成了水蒸气振动般的呜呜作响。
温逾雨没敢抬头,可余光却准确地囊括了他的身影。
高个子男生一身黑,黑色冲锋衣黑裤,黑色将他本人的存在感渲染得愈发浓烈,鼻梁高挺,冷白皮,碎发微凌,眼睫和发丝上沾了点雨珠。
他好像有点疲惫,眼睑耷拉着,晦暗的光线点在他身上,他逆着身后连绵不断的雨幕,慢吞吞地往教室里迈步。
他坐在窗边,必须要经过讲台,也就是说必须要经过坐在讲台旁的她。
温逾雨呼吸收紧,捏着笔的手几不可闻地收紧。
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
先说一句话:谢谢你昨晚借给我伞。
再做一个动作:把伞还给他。
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已,很快,说了也就过了。
她一天要说出成千上万的话,做出数不尽的动作。
这句话和这个动作在里面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就算她这么不停这样想,大脑却木,轻飘飘地像踩在云端之上。
余光中,却很现实又直白地看见,他正走过她的桌边。
欲望大过一切,温逾雨捏紧笔尖,下意识张开嘴,想说话。
可下一瞬,冲锋衣衣角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背,是极为轻微的一刹那,只皮肤表面泛起了点点麻意。
还不知道是衣服带动的空气,还是真的就是他的衣角。
但是她的笔尖已经不讲道理地,划破了纸张。
那一小块皮肤的存在感压过了外界一切声响,她什么都忘,只听得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她的耳廓里砰砰作响。
大得让她觉得耳鸣。
缓了良久,她才接收到已经上课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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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湿润黏腻,很容易让人觉得疲惫,数学老师看着下头无精打采的学生,提高音量,“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