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荣记酒楼吃饭。香菜有幸跟她坐隔壁。
此人正是被钱宝抱怨过的姚姑娘。
姚姑娘仍旧是一身花枝招展,她似乎特别钟爱颜色鲜艳的旗袍,今个儿穿的是一身玫红色开叉旗袍。
她兴致勃勃的围着货架转来转去,一看到货架上头陈列的各式各样的蛋糕便移不开眼了。
“哎呀,真好看!”
眼瞅着姚姑娘要染指一块用樱桃点缀的小蛋糕。香菜放大声音刻意提醒了一句,“只能看不能摸。”
兴致被打扰,姚姑娘蛮不高兴。
她拉长着脸,甩着手里的帕子,把货架上的蛋糕种类挨个儿指了一通,扮阔尖声道:“把这些蛋糕,一样都给我来一个!”
香菜把十几种蛋糕,统统打包在一个盒子里面,“一共二百一,”念着这些蛋糕是昨天剩下的。她又道,“不要你零头了,给两百就行了。”
姚姑娘神色很不以为然,好像香菜在她面前算错了一道极其简单的算数题一样,那眼神里充满了对香菜的不屑。她本想神气活现的亮出身份,好好的对香菜说教一番,仔细一想,她何必要对一个小角色浪费口舌,还不如省点力气在其他有些身份的人面前摆谱儿呐。
香菜怎会看不出来这位姑娘对她有情绪。
打姚姑娘进蛋糕店到现在,那张脸上的表情多的。给她一个表情包恐怕都不够她用。
姚姑娘翘着兰花指,指着蛋糕店对面的那座巍峨的酒楼,“看到没有,你去荣记酒楼找福伯。报上我姚姑娘的名号,他就把钱给你了。”
香菜一怔,这丫吃霸王餐居然吃到她头上来了!
她默默地把包装好的蛋糕盒拆开,把盒子里头的蛋糕分门别类,重新摆放到货架上。
姚姑娘傻眼了,眼睁睁看着香菜把她挑好的蛋糕重新归位。
“你——”姚姑娘气极了。跺着脚歇斯底里尖声嚷嚷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香菜懒懒瞟她一眼,“不好意思,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眼下的人让姚姑娘气蒙了,她自认是江映雪跟前的红人,只要她在外头搬出“雪皇”的名号,还从来没有人不敢买她的账!
“我不管你是谁,”香菜不卑不亢,凛然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白喝的东西。”
姚姑娘理直气壮,“我又没说要白吃你们家的东西,我不是让你去荣记酒楼找福伯要钱了吗!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香菜截住她的话,“你出来买东西,凭什么叫别人花钱为买单?别说是江映雪了,就算荣鞅本人来了,他不给钱,就拿不走我做的蛋糕。”
姚姑娘气红了双眼,自从在江映雪身边有了一席之地后,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你是故意给我难堪吧!”
香菜可是铁面无私,又不以权谋私,面对姚姑娘的控诉,她不由失笑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何来故意一说?你要是不懂这世道,就麻烦你到大街上走一遭,看看别人买东西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要是随便搬出哪个大人物的名号就能当钱花当饭吃,那路上就没有叫花子了。”
被香菜说教一番,姚姑娘不但没有罪恶感,反而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什么东西,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摔门离去。
不大一会儿,姚姑娘带了个男人来。
此人皮肤黝黑,一脸凶相,身材魁梧,长得人高马大。
一进门,这男人就粗声粗气道:“就是这儿吧?”
“就是这儿!”姚姑娘的模样比她带来的人还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