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道成神色消沉,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虾球。
“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择善人而交,择善书而读,择善言而听,择善行而从”
渠道成的头又低了几分。
藤彦堂劝慰老渠,“渠伯,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有责任”
老渠面色稍缓,怒色却并未尽褪,瞪着这张桌子边上在这件事情之中那个唯一没有责任和过错的人,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吃得正欢的香菜抬头无辜的望着他,她不过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吃货,怎么就惹祸上身了
藤彦堂说:“昨天我不好当众追究,不过今日我大哥已经好好地训斥了江映雪一顿”
老渠一惊,“连荣爷都惊动啦?”
不过想想也是,昨天晚上百悦门出了那样的状况,荣鞅要是还能沉得住气,可真叫人怀疑他心里有没有藤彦堂这个兄弟了。
藤彦堂这会儿直把荣鞅挂在嘴边上,“我大哥不会因为顾念旧情就对江映雪心慈手软,我亲眼看着他严惩了江映雪,从旁劝说都毫无用处。我大哥还嘱咐我来向渠伯你们赔罪”
为了竭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香菜尽量在吃东西的时候都不发出声音,可还是被藤彦堂点名
“还要谢谢香菜姑娘,当时帮百悦门解除了一场危机。”
其实刚才香菜几度想开口告诉藤彦堂,昨晚那人的枪口瞄准的是他,想想还是算了。她把嘴里塞满,以防自己将实话说出来。
渠道成像是猛然间回过神,抬起脸来惊讶道:“小林小林是姑娘吗?”
老渠板着脸斥责他,“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渠道成能不大惊小怪吗,他从来就没见过像香菜这样文武双全的姑娘。他总以为这样的姑娘在现实中不存在,是小说里才有的人物。
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刻意拉开了与香菜之间的距离。他见香菜总穿着男孩子的衣裳,又没有一点点女孩家该有的矜持模样,之前跟她交往时才没有那么拘谨。
藤彦堂好像生怕其他人跟他一样也注意到渠道成的小动作,于是忙道:“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渠伯,快尝尝其他菜。”
这之后的气氛的没有那么沉重了,渠家父子和藤彦堂交谈甚欢。香菜兢兢业业得扮演着吃货的角色。
在这里,她的年龄最小。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大人说话的时候不插嘴。
老渠跟藤彦堂聊了一些近日来的趣事,其中就有一个订报纸的事儿。
老渠说:“这孩子订的报纸东一家西一家的,就是不订龙城报社那一家的报纸。我自己要订吧,她还不愿意。昨天我就是从龙城日报上看到的那篇报道,那个姓江的脖子上戴着我儿子送给她的宝石项链,回头我就知道我儿子让人给打了。我一看见他还揣着那个宝石项链,当时就觉得奇怪,东西不是送给江映雪了吗我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渠一喝多,话也变得多起来。本来说的是蓝宝石的事儿。这一扯就扯到了龙城报社上去了。
“小林不喜欢。我倒是爱看龙城报社的报纸。这一家报社的报纸就是跟别家的不一样,他们敢说实话,说的都是大实话就好比今天的事。几乎所有的报纸都给江映雪树立起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就龙城报社,敢指责她惑乱男人。也不知道那个江映雪到底给男人灌了些什么**汤,让那些人为了她不惜去赴死”
香菜根龙城报社的恩怨。渠家父子并不知情。
藤彦堂倒是知道一二,略有些觉得新鲜。他以为香菜不是那种记仇的人。
跟龙城报社有过节是一方面,香菜之所以不看龙城报社的报纸,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个报社报道的时下的热点都是她一清二楚的事儿。她都知道的事情,还要从骆冰笔杆子底下再重温一遍。何必费那个功夫呢。她想看的就是那些报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八卦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