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老人两手揣在衣袖里,抱在双膝上,佝偻着腰,安安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含着笑,大大方方的迎接着香菜肆无忌惮打量他的视线。
算命老人对着摊子前的另一把小板凳扬了扬下巴,示意香菜在他对面坐下。
走了二十多分钟的路,香菜也走的脚累了。索性就坐下来小憩一会儿,且听听这算命老人是如何忽悠她。
反正第一次在他这儿算命不要钱么。
待香菜一坐下来,算命老人便道:“姑娘,可否告知老朽你的生年生月及属相?”
“丁巳年。十一月,属蛇。”
算命老人倒也不装模作样,不见他掐指一算,反而信口拈来,“呵呵,姑娘天生玄武骨。心思清静,与世无争,一身自在。”
说着,他两手从衣袖中掏出。
香菜这才注意到,这位老先生的左右两手枯槁松弛,指节犹如竹木一样分明,令人惊奇的是这双手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天生都长有六根手指头,丝毫没有违和感!
高人,果然是高人!
算命老人向香菜伸出手,“姑娘,老朽可否看看你的手。”
香菜将双手递到他的手掌中,任由他的拇指在她十根手指的关节上摸索。
这种带着学究式的触摸,没有一丝恶意的味道,并不让香菜反感。
她反而好奇,这样摸的话,到底能摸出个什么结果来。
摸骨本身就是一种很奇特又神秘的学问,在某种程度上很吸引人。
摸了一阵之后,算命老人点头道:“姑娘指骨纤长,心灵手巧,为人聪颖,即便一时时运不济,依你的聪明劲儿,很快就能逢凶化吉。”
算命老人这话中,多少带着赞许。
香菜没有琢磨出来他哪儿说的不对,便没有发表意见。她莫名得挺敬重这位老人家的。
算命老人摸完了香菜的指骨,并没有即刻收回手。
他轻拍着香菜的手心,神情中略微挂着担忧,“老朽方才听姑娘的脚步声轻忽,姑娘似乎身子欠佳,手心冰凉,可是气血不足?”
香菜不隐瞒,“确实是这样。”
算命老人语重心长,“趁着年轻,有病就得赶紧治啊,莫要落下病根儿,不然到老了,可悔之晚矣!”
香菜谢过了算命老人,与他道别后,便径直往兴荣道的里头去。
没走多远,她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刚才那名算命老人收了摊子,将卷起的招牌夹在了两条摞起的小板凳中央,并一起抱在了左边的胳膊底下,腾出了另一只手拾起地上的导盲棍,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的远去了。
香菜这才察觉到,原来算命老先生的眼睛看不见。
萍水相逢一场,香菜对这位特立独行的算命老人的印象,还是蛮好的。
几乎每一个神经质的女人,都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癖好,香菜也不例外。
她是甜食控,禁不起香甜气味的诱惑。
一看到橱窗里头得玻璃柜台中陈列的奶油蛋糕,她就走不动路了。
渠司令蛋糕店,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无视门上挂的那片写着“歇业”的木牌,她径自的推门进去,奶油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顿时让她犹如徜徉在花海中央,无法自拔的陶醉其中,直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口气不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