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了的小柳儿并不知痛,替自己将脱臼的肩膀重新正位之后,左手又多出一只短剑。
双手剑,这才是她的法器。
她身似柳叶,轻而利落地掠过谢策玄的视野,双手剑与谢策玄的长剑相碰时,有火星映在两人眼底。
“小柳儿……要和濯缨公主,和少君,永远在一起……你,不能……”
谢策玄眸光微沉,这次再反击时,比方才要更凌厉几分:
“我不能?我是不能,你就能了?你想与她在一起,你有问过赤水濯缨的意思吗?她想跟你那什么少君在一起吗?”
被牵机蛊操纵的神智并不能正常思考,她仅凭着一丝执念行动。
心底又传来少君的声音,小柳儿僵硬地点点头,机械地重复:
“她想到……他们本就该……永远在一起……”
“说的什么狗屁话!”
谢策玄怒火中烧,将手中剑压得越来越低,低得几乎要触及小柳儿的眼眸。
“什么在一起,你们只不过是她的累赘而已!将她绑在身边,满足的只有你们自己!你们从来没有想过她想要什么,你见过她爬着去追炎君,只因为炎君说能治好她的模样吗?你见过她为了解蛊祛毒而忍下常人不能忍耐之苦的模样吗?”
脱口而出这番话的时候,谢策玄才发现,原来有关于她的一点一滴,自己竟都记得那么清晰。
他记得玄武道初见时她被冷落在一角的场景。
记得她初到上清天宫时的隐忍与倔强,记得她第一次拥有仙力时,她站在扶桑学宫的金顶之上,映着日照金山落泪时的侧脸。
他那时想:
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象中的赤水濯缨,那个让他吃瘪,让他摔了个大跟头丢了脸的赤水濯缨,不该落魄,不该颓唐。
她应该就如那一日的日照金山,站在云海翻涌中,似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
“不管是你,还是那个狗屁少君——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人,阻了她的路。”
牵机蛊,子母相连。
另一头的沉邺听着谢策玄的话,先是怔了怔,随即心中嫉恨愈发翻涌不息。
呵,只不过是一些无用的漂亮话而已。
爱若不占有,又何谈爱。
沉邺再度催动牵机蛊,这一次,小柳儿的杀招愈发不计代价,之前还会躲避谢策玄的攻击,然而这一次,她几乎是迎着谢策玄的剑锋而来。
在最后将要被刺穿头颅的一刻,小柳儿抓住谢策玄不得不收招的一瞬,如迅雷般挥剑逼近。
仓皇之间,谢策玄只能急避她右手剑锋,但左手的短剑却不可避免地在胸前划得皮开肉绽,温热的鲜血溅了小柳儿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