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刑前,我去地牢见了太子妃一面。
她被锁在一个逼仄狭小的铁笼当中,手脚宛如一滩烂肉般,像个待宰牲畜一样奄奄一息。
我轻声开口,“知道为何你如今会变成这样吗?”
太子妃听到我的声音,面目狰狞起来,像是一条不住撕咬的野狗,疯癫无状。
我挪动脚步靠近,说:“我是动了些手脚,就像你当初对我未婚妻动的手脚一样,如今我不过是如法炮制的还给你罢了。”
太子妃用那滩烂肉扒着铁笼,挤着脸,不能自控的颤抖着,恨不得冲出来将我碎尸万段。
我嗤笑一声,“冲出来又有什么用?你的那碗催产汤里被二皇子下了哑药,妖怪之名只会彻底坐实,连带着你族中亲人也会受此连累。”
“想必这会儿旨意已经下去了,你的九族,此刻大抵正在黄泉路上等你呢。”
我掰过她的下巴,阴声道:
“我和她的安稳前路被你尽毁,那就别怪我也毁了你的。”
我刚从地牢出来,就看见林沛正端着一碗汤药前来。
我看着那碗漆黑汤药,拦下了他。
“何必脏了自己的手,我已经向太子提议,要把太子妃连其九族都处以极刑,这样才能让妖怪胆寒不敢再踏足皇宫半步。”
“不然我为何没有亲自动手。这样的下场,难道不比你的一碗毒药来的更痛快?”
林沛看着我,那目光说不清,“你好像和我初认识时不太相同了。”
“仇恨能让人面目全非。”我忍着心中酸楚,平静道。
我转过头问:“为什么帮我?你好似也不太相同了。”
林沛垂眸,“那时我哪懂得世态炎凉,只一心在父亲的离世中沉痛,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寒风中那些在医馆前一个一个磕下的头里,只有你给我们父子开了门。”
“他们因我没钱,就将我拒之门外,只有你那未婚妻子说‘为医者要以人为本,必具救苦之心’。”
“他们害死这般的人,是他们造下的孽障。”林沛说,“更何况,太子妃荼毒的又并非她一个。”
“这皇宫吞人,数不清的冤魂葬送在这里,这其中有你的未婚妻,便也有我日思夜想的人。”
林沛话尽于此,我已然懂了他的话中意。
他将那碗毒药递给了我,说:“若不用毒,你想四两拨千斤的扳倒太子,可不是易事。”
我摇头,沉声道:“再难办,我也要办。”
“就让他这样轻飘飘的去死,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