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的指尖轻轻敲击着他的面颊,为首的黑袍人摘下了他的兜帽,那是一张沧桑年老,布满皱纹的脸,他对沙棠弯下腰,以下位者的卑微姿态说道:
“老身按照您当初留下的方式执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仪式,却都以失败告终……”
他惋惜地看了眼靠着墙坐着的死尸,补充道:
“那个缝合人就是用失败了的祭品做的,您的神力足够强大,驱动了那具尸体,但您并未复苏在上面,他就只能是供我们差遣的工具,平时我们都把他安置在那间密室里。”
原来是想拿我复活他们信仰的神啊……这里离雪山好像也没太远,也不知道雪山的神和这边的神会不会搞个宗教战争什么的……
沙棠的头脑风暴没有持续很久,他目光阴沉,皱着眉,语气平淡如水地说道:
“我记得我托付给你这个任务时,你还是个正值年轻的青少年。”
……什么?
沙棠的手指轻颤一下,他刚在说了什么?那句话几乎是不过脑地说出了口,自然得惹他怀疑,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的皮肤光洁无痕。
算了,这事以后再想。
沙棠放下了手,他故作镇定地瞄了眼面前的黑袍老人,指着自己问:
“是怎么看上这个人的?”
“老身之前带着您留下的面具。”
老者边解释边从黑袍内取出一张宛若黑夜星空的面具——这正是沙棠之前看到的兜帽下的那张“脸”。
“透过这张面具,我拥有了一点您的神视,我看到这个人的身上拥有着其他人都没有的颜色,即使老身不理解这些颜色代表着什么,老身也能看出这个人有着特殊之处。”
老人激动地讲解着,他双手奉上那张面具,向前挪动膝盖靠近了沙棠:
“既然您回来了,这面具也该物归原主。”
他低垂着头,甚至是不敢与沙棠对视,这虔诚的程度倒和雪山的那些信徒不分上下,这个世界难道是以各种各样的邪教组成的?
沙棠接过了那张面具,他的手抚摸着面具,有一种并未触摸到的虚无感,但他的手又确实正放在上面。
面具看起来没有眼眶,只有一片怪异的色彩——和他差点死了时看到的神像周围萦绕的雾气一样。
按之前这老人戴着面具说话会让自己又头疼又听不懂来简单判断下,这面具应该还有影响他人听觉的能力。
其他的他也不可能直接问,在这些黑袍人看来,自己就是复活了的神,神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功能都不知道?
“有劳你们了,我很高兴。”
沙棠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站起身来,看向瘫坐在那的尸体,心想:
这玩意儿要是能按我所想活动就好了。
心语刚落,那具缝合出来的尸体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动作僵硬扭曲,像卡帧的老电影。
沙棠差点没掩盖住眼底的震惊,没想到这东西还真能受自己控制?为什么呢……
他看看这怪人,再看眼手中的面具,或许答案就在眼前。
他将面具按在了脸上,冰凉的触感贴合上面颊,明明没有绑带,面具却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脸上,那面具就好像是他的脸皮,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