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昧你这么在乎我,我、我也就不疼啦。”
“唉,看你这样,怎会不疼?师尊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还敢犯这么大错么?”
烛光里,师昧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瞧着他,那风情万种的眼眸,波光盈盈,宛如温吞春水。
墨燃心下微动,乖巧道:“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你发誓有哪回当了真?”
但说归说,师昧终于笑了笑,“抄手放凉了,你起的来么?起不来就趴着,我喂你吃。”
墨燃原本已经爬起一半了,一听这话立刻瘫倒做半身不遂状。
师昧:“……”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墨燃最爱吃的都是师昧做的抄手,皮薄如云烟,馅嫩如凝脂,每一只都莹润饱满,滑软鲜香,入口即化,唇齿留芳。
尤其是汤头,熬的奶白醇厚,撒着碧绿葱花,嫩黄蛋丝,再浇上一勺蒜泥煸炒过的红油辣浇头,吃到胃里,像是能暖人一辈子。
师昧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他,一边喂,还一边跟他说:“今天没有搁红油,你伤的厉害,吃辣不容易好,就喝骨头汤吧。”
墨燃凝望着他,简直移不开视线,笑着说:“辣的不辣的,只要你做的,都好吃。”
“真会说话。”
师昧也笑,夹起卧在汤里的一个荷包蛋,“赏你个溏心的,知道你喜欢。”
墨燃嘿嘿地笑了起来,额头呆呆翘起一撮乱发,像是开了一朵花:“师昧。”
“怎么了?”
“没啥,就是叫叫你。”
“……”
呆毛晃呀晃呀。
“师昧。”
师昧忍着笑:“就是叫叫我?”
“嗯嗯,就是叫叫你,觉得好开心。”
师昧愣了一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这傻孩子,可不会是发烧了吧?”
墨燃噗的一声笑出来,打个半个滚,侧脸瞅着他,目光明亮,像是盛满了细碎星辰。
“要是能天天吃上师昧做的抄手,那就太好了。”
这不是一句假话。
师昧死后,墨燃一直很想再尝一次他做的龙手抄,可是那样的滋味,却再也回不来了。
那时候楚晚宁还没有与他彻底决裂,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看着墨燃一直跪在师昧棺前发愣,楚晚宁悄然去了厨房,和面剁馅,细细地包了几个抄手。只不过还没有包完,就让墨燃看见了,痛失挚爱的墨燃根本无法忍受,只觉得楚晚宁的这种行为是在嘲讽自己,是在拙劣的效仿,是在刻意刺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