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扩大,只怕你醒来后,就会发现自己愈发喜欢师明净,喜欢到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他了。”
黑衣人凉凉地说道。
“回见了,踏仙帝君。”
一夜风波过去,诸事定,第二日清晨,墨燃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躺在楚晚宁床边。他侧过头,客房的窗子似乎半夜被风吹开了,正半开半掩着,随着晨风轻轻开合,拍在木棱上发出吱呀的响。
屋子里很静,墨燃没有往床上看,但知道楚晚宁应该尚未睡醒。
半栊轩窗外,是蟹青色的天空,旭日尚未破云高照,清晨往往是苍白而缺乏血色的,阳光未曾给它太多的温情,早起的人不多,她也懒于打扮,懒为自己憔悴的倦容加热。
吹进来的风里,有一点点青草与露水的腥气。
墨燃就这么躺了一会儿,让意识回笼,然后坐起身子,肩膀却传来一阵疼。
奇怪,衣服何时破了个口子,底下透出些干涸的血色。
他呆了半晌。
昨晚不是出门去探不归的吗?只记得不归并无反应,应该是把赝品。再后来,好像就……
嘶,想不清了。
左右看看,暗褐色的地板上突出了一枚粗钉,许是那钉子划到的,自己睡得这么沉吗?居然毫无知觉。
披衣起身,看向床榻。
楚晚宁依旧高卧,虽然早已习惯了他高高在上,享受着好位置,自己只能拣他剩下的,比如床尾地板,苟且将就一晚。但今天莫名十分火大,瞪着那人的侧影,有些牙痒痒。
“凭什么总是我睡地板你睡床,尊师没错,但不还有爱幼一说?”
墨燃很是不悦。
想到地板上还有一枚突出来的钉子,把自己平白无故地划伤了,就更加不忿。
左右时辰尚早,他也不想再委屈自己窝地上了,干脆也往床上一躺,闭眼睡个回笼觉。
两个人,一个朝左,一个朝右,宽大的床,倒也不会碰到对方。
曾经相拥入梦,如今划界而眠。
明明上辈子肌肤相亲肢体相叠,最疯狂的日子里,甚至他每夜与他欢爱之后都不愿意退出来。而就是这样亲昵过的两个人,如今却躺在了一张大床的最两端,如此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