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微有种预感,今日能把郝掌柜的事做个了断,她点头对着素月道:“让他进来吧。”
郝掌柜进屋后便磕磕巴巴地对着初微表达了辞职意愿,理由依然是照顾病中的母亲,怕误了书肆的事情,特来请辞。
初微有种楼上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感觉:“既然郝掌柜家中有事,那我也就不强留你了,郝掌柜这些年为书肆操劳不少,咱们好聚好散,你之前支取的两个月的工钱便不用再归还账上,就当是这些年来的辛苦钱吧。”
郝掌柜离职得突然,理由也有些蹩脚,原以为初微会有些怀疑,还会多问一些细节和其他问题,哪知她什么都没问,就这么同意了他离职,和从前打交道的那些盛气凌人世家夫人的倒也不大一样。
郝掌柜依着规矩冲初微行了一礼:“多谢东家。”
等郝掌柜离开之后,陆峥才对着初微奇怪道:“我记得他在文汇斋做了好些年,大概五六年前吧,我第一次去书肆买书时就是他在那边招揽顾客,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请辞?”
初微不想让陆峥掺和这些商业上的事情,便只是浅浅道:“可能就是家里头有事吧,我都跟周嬷嬷说好了,他的侄儿周述日后会过来接管书肆,顶了郝掌柜的差事。就是以前总来府上送菜的挺精神的小伙子,你也是认识的,到时你去看书就更方便了。”
陆峥看她说得轻松,也就不疑有他,只是答应了下来。
结果没过几日,陆峥和几个同学去到启文堂看书时,意外发现郝掌柜竟然来了这边做事。
陆峥当即不干了,挡住郝掌柜的去路质问道:“你不是说要去照顾生病的母亲,才从文汇斋请辞的么?这会儿怎么又来启文堂又做了掌柜?”
郝掌柜想着陆峥年纪小,好糊弄,便只管赔笑着道:“公子有所不知,正是在下家中长辈病重,需得凑钱请大夫购置药材,这才不得不来启文堂帮忙做事,好赚些银钱回去补贴家用。”
“我母亲已经给你预支了几个月工钱,为得就是给你家长辈看病。我母亲向来待下仁善,你若为家中长辈治病向她开口借钱,多少她都会给。你却做这偷摸的勾当,前脚刚骗了她要回家奉养长辈,后脚就来这启文堂做
事,为人无半点诚信可言。”
陆峥越说越气,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也引得周围顾客纷纷驻足围观。
“我母亲给你的酬劳已是相当优厚,若不是这外头想学文汇斋赢利的经验,哪里会给你更好的待遇?”
郝掌柜涨得面色通红,却因陆峥说中了心事不好辩驳,只能一边擦汗一边把话题岔开:“此事并非公子所想的这般,你母亲都没说什么,你来这里胡闹成何体统?小可还要招待其他客官,就不陪您在这里说话了,几位公子自便吧。”
徐知让不知道事情经过,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见陆峥头也不回的离开书肆,便拉着李维跟了上去。
回家途中,陆峥将事情经过告知了两位好友,听得李维在马车上直跺脚,险些没把车子给跺塌了。
他再想不到自家小叔从前招掌柜时,竟然招了一个行事这般不着调的小人。
徐知让理性分析道:“他要改换门庭没什么不对,可他借着母亲生病请辞,本就是欺骗夫人在先,后又说是因着家中缺钱才来的启文堂,这不等于是说原来的东家陆夫人小气,给的工钱不够母亲治病,也不愿借钱予他么?这才刚出来几天,为了撇清自己就抹黑上一任东家,如此背信弃义,实非君子所为。”
陆峥点头,他生气也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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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前头先骗了林初微,带着文汇斋经营经验过来启文堂,出来之后竟然还抹黑她的名声,将她塑造成一个待下不仁的主家,着实过分。
李维也跟着恨恨道:“这启文堂做生意比不过,就想法子直接把掌柜的都给挖来,想来做事也是惯会投机取巧的,连陆夫人这样好的人也要欺瞒算计,实在可恶。”
启文堂距离陆家最近,再加上刚才放学时候,李维就说想吃陆家小厨房的玉带糕,所以几人还是回了陆峥书房商讨大事。
初微听得轻尘报道,公子带了学堂的李公子和徐公子来了,说是下午点想用小厨房做的玉带糕。
这个时间点厨房的点心大都是现成的,今天正巧有陆峥他们点名要吃的玉带糕,还有枣泥酥和牛乳小方糕,初微便打包了一起给陆峥那边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