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春寒的一场雨刚落尽时已是四月中,早间和风带了暖意,悄悄弥入峄城。
峄城首富姓纪,年过半百,妻子虽死了有些年头,自己却是个玩得花的,已纳了有八房妾室。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天晴又逢六,纪老爷便纳了第九房。
一早天还未亮,小轿便吹锣打鼓地被迎进了纪府。纪老爷喜得合不拢嘴,好酒好肉地在前院招待往来宾客。
有热闹的,便也有受冷落的。
后院里的七夫人正望着窗外的芭蕉叶出神。
她原是兰陵郡一花楼的头牌,去年纪老爷去兰陵做生意,见着她后便挪不动步——虽说白白胖胖的纪老爷本就不怎么好挪步,反正他喜欢这好模好样的头牌就是了。
一个图色,一个图财,凑到一起不祸害第三人倒也罢。只是纪老爷哄她时信誓旦旦说要她做续弦,哪知来了峄城后却让她做了他的第七房夫人。
也罢,她心里想,七夫人就七夫人吧。到底纪家富庶,忍一忍,倒也不是不能跟他过。
最可气的事儿来了,没过俩月,纪老爷又弄来了个老八。
八夫人进府的当天,七夫人便闹了一通。
只是从那之后,纪老爷再也没来过她院子。
开始时七夫人还觉得委屈难受,不过后来心情便渐渐平复了。
不是她想通了,而是…
芭蕉叶的方向传来一声咳嗽,一听便是刻意而为之。
七夫人沉寂如死水的眸子因这声咳嗽而掀起波澜。
她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