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歪着脑壳靠在椅背上,发出均匀鼾声的老歪,田癞子和李小兰都傻了眼。
美人上门主动求宿,他这个当事人居然睡着了,田癞子一时间脑子也和他的麻子脸一样麻了。
李小兰一跺脚,对手脚无措的田癞子无奈地吩咐道:“田哥,我看还是把老歪扶到床上去睡吧。”
田癞子哦了一声,抬脚就要去扶老歪,可刚跨出一步,就停了下来,转头迟疑地问李小兰:“李、李小兰,老歪睡、睡床、床上,你、你……你睡哪点哦?”
问完,他突然好像懂了,麻脸露出一丝不可名状的笑容。
莫非……
莫非是李小兰没办法,只能和老歪睡一张床?
要是真这样,老歪这狗日的不就假戏真做?嗯!这样也好,老歪也算没白扯这结婚证,别人也没得话说,人家真枪实弹干过,也不算是假结婚。
就算以后真做了武大郎,肉也吃到嘴了,还管那些搞哪样?
“好好好!我、我这就扶、扶他进屋睡!”田癞子也不管李小兰的表情,自顾自地上前扶起老歪。
李小兰知道田癞子想歪了,她只是还没想好自己睡哪里,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不说话,只是帮着田癞子把老歪扶进里屋。
两人把老歪扶到床上躺下,田癞子也不管老歪只有一半身子躺在床上,脚都还搭在床边,更不管盖不盖被子,只是跟李小兰说了一声有急事,就一溜烟跑了。
李小兰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田癞子,又看看床上歪东倒西躺着的老歪,皱了皱那好看的眉头,愣愣地看着歪在床上的老歪,不知道怎么办。
终于,李小兰回过神来,叹口气,还是上前把老歪的鞋子脱了,费力地抬着老歪的双脚摆到了床上,又费力地把死狗一样的老歪往里推到了床中间,才把被子打开,帮老歪盖上。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一屁股坐在床沿,呆呆看着这屋里的一切发愣。
昏黄的白炽灯下,屋子里的一切都十分简陋而陈旧,甚至是有些破败。木板墙壁有几处出现了缝隙,虽然墙壁和天花板都用报纸糊着,但还是有点漏风。雕花的窗棂用风筝纸糊着,早就发黄,似乎风一吹就会破。
屋里除了一张不大的木架子床,就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的老式雕花衣柜,床头边还有一个上了锁的陈旧大木箱,除了装东西,还兼作床头柜。
虽然这两件还算是家具的家具看起来陈旧发黄,油漆斑驳,但还算干净,床单被子也挺干净,看起来,这老歪还是个勤快人。
发了半天呆,才想起自己还没地方睡觉,于是就站起身来,想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床。
来到堂屋,看到桌上残羹剩菜,又摇摇头,还是决定先收拾一下。
先去把大门关上,然后端起桌上的剩菜准备放到厨房去。
她端着剩菜四处看了看,感觉厨房应该在后面,于是就朝堂屋后门走了过去。
一出后门,李小兰就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她浑身一哆嗦,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战战兢兢地向四周看去。
这是一个天井,抬头只能见到一方黑压压的天空,回廊转角挂着一颗只有十五瓦的白炽灯,散发着昏暗的灯光,照得地面磨得锃亮的青石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到对面有一栋古屋,门窗残破,摇摇欲坠。窗棂花格里漆黑一片,透着诡异的安静和深邃,仿佛里面有一双双眼睛正透过这些花格看着自己。
又一阵冷风吹过,那些残破的门窗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似乎躲着里面的东西在摇晃着那些门窗,眼看就要破门而出,向她扑过来。
她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后背被冷汗湿了一片,小心脏一阵扑通乱跳,差点就惊叫出声。
哆哆嗦嗦地退回堂屋,堂屋里的灯光强烈一些,又看了一眼厢房里打着鼾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老歪,才让她稍稍心安。
把手里的剩菜放回桌上,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抖得厉害,额头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