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便去。”鬼臾区笑道,先行一步,率先打了头。“不过前面情况不明,你且跟在我身后,若有情况,别管我,能跑就跑,听见没有?”
山道年笑着应答:“我记着呢,到时候你喊我我都不会回头看你的!”
兄长大他三岁,却俨然传承了父亲的责任感与肃穆的性子。世人常说长兄如父,真是再贴他不过。同为稚子时,他便初有大人的成熟相,做事有条不紊,性格沉稳内敛,使人安心。
于是,两人便相互扶持着,探身猫进那光亮微弱的洞口。
洞中杂芜,碎石乱土,几乎不能视物,两人走得极其小心。这种地势偏僻,常年无光的山洞,常有毒物盘踞,若轻易点火照明,恐引来注意。
山道年侧耳细听,这洞里极静,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甚至都有些刺耳。
“这里静得古怪。”
他正欲告知给鬼臾区,那畔就听到了兄长的传音。此乃仙家术法,稍有灵力便可施展,也算是除却医术外,医仙之家仅有的一些小玩意儿了。
他们定了定,继续向前探去,谁料下一刻就被人准确无误地擒住——
人还未走近,女刺客便抄了剑,强撑残躯上前钳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双手背于身后,剑刃霎时横在他的喉间。
“要是敢轻举妄动,别怪我刀剑无眼!”她压低了声音威胁他。
她本以为声音低些,便听不出来受伤,谁知身边这人并不惧,只道:“你……伤得很重。”
她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将冷刃抵得更近:“我就是手脚尽断,也有的是法子跟你同归于尽。”
于此,他便不再言语,只默契地与同行之人相视了一眼。果然,未消多时,刺客便因气力不支瘫倒在他背上,血迹弄污了他素净的外衫。
他娴熟地将她扶至墙边,一边察看她的伤势一边说:“大家不必惊慌,我与我兄长是行医之人,不杀生,见众位伤势如此,实在不忍,不如让我们替众位诊治,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众人相顾无言,约莫是默许了。
山道年看了看面前这刺客的伤势,颇为严重,腿上血肉模糊,白骨森森,胸口洇湿了一大片,黑色衣物看不清伤势,血水一个模样。他正欲解衣察看一番,手腕却突然被刺客擒住,眼神毫无善意地盯着他。
想来是小伙子年轻气盛有些羞涩,他表示理解,抽回手,去切她的脉。须臾,他似乎切出了些什么,指尖顿住,定定地看着她。
刺客看出了他眼底里的惊讶,一把将手缩回去,看向身旁的弟弟:“我的伤不急,先为他诊治吧。”
医者怔愣片刻,而后点头:“好,好……”便去察看那少年的伤势。
少年伤处不少,却未伤及要害,只是看着吓人。他修整了一番后,开始运气结印,以仙术为他疗伤。
法术一出,女刺客那双遮面黑巾之下的瞳孔中,流露出遮掩不住的诧异之色。
他转头去看她,道:“我与兄长是天上的医仙,平日里四处云游,时常涉足人间。你们凡人治病的花花草草奇妙得很,草根树皮熬些水竟也能祛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