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冯落寒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今日倒稀奇,不似平常,八月着了身女装,还挽了发簪了花,点了绛唇,笑起来惹人怜,像个虎头虎脑的小女孩。
“这身衣裳好看,衬你。”
“当真?”八月眼里跃着光,欣喜地看了看身上的衣物,还美滋滋转了两圈。
那是一袭鹅黄色素纹裙,领口白绢为底,细密地缀着瑞彩祥云纹,外罩淡色蝉衣,淡薄朦胧如云雾,腰系一条白色掐金带,悬着一条金银忍冬卷草纹的禁步,稍稍一转,就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看到禁步,冯落寒忽然目光一顿,瞳孔猛地骤缩,倒吸了一口气。她稳住呼吸,以尽量平静的口吻问她:“这禁步……模样精致,是……是初二送的吗。”
闻言,八月垂眸看了看,不由地娇羞一笑:“初二那个榆木脑袋,难得开了一回窍,算他有长进!”
“原来如此。”冯落寒咽了口干沫,笑着转话茬道,“你来得正好,这几日来了上好的锦江春,先去楼上等着,我遣人给你送过去。”
“多谢冯妈妈!”八月毫无心机地笑着,转身便一蹦一跳地上了楼,腰间的禁步一路唱着欢快的歌谣。
女子佩戴禁步,行走时当缓急有度,轻重得当,八月天性洒脱,禁步禁锢不住她的性子。冯落寒仰首看着她欢脱的背影,面色凝重,眼里有异样的光在闪烁。
这禁步,不该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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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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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酒量好,常常喝趴了几个酒鬼自己还跟没事人似的。今日倒怪,才两壶锦江春下肚,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好酒!”
“小二,再来一壶……”
“我还能喝……”
冯落寒来的时候,她还在迷迷糊糊地呓语着,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睁不大开了。冯落寒静立片刻,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应答,又推了推她,轻唤道:“八月,八月,醒醒,天都黑了!”
仍无应答,冯落寒直起身,淡淡一笑——药奏效了。
她抬手召出一只琉璃青鸟,轻声私语了几句,青鸟便扑扇着翅膀,没入夜色之中。
初二来的时候,约摸一个时辰过去了。悲台算是忘川谷的一个驿站,江令桥、李善叶、八月这些人常来,初二却不常来此。他为人耿直,时而有些木讷,在这个脂粉漫天、红罗香袖的琼楼金阙,总忍不住要打喷嚏。
“八月在哪里?”初二一来就开门见山。
冯落寒迎上来,粲然一笑:“左二使别急,先坐下喝杯茶,八月喝醉酒污了衣衫,我遣人带她去梳洗了。”
“原来如此。”初二点点头,猫着腰钻进了一间厢房,厅堂里迎来送往、粉漫飘香,他的鼻子实在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