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贺南章被他的话气笑了:“你让左钟瑶抹去我的记忆,不就是想逼糖糖死心,然后心甘情愿的当小白鼠,糖糖不愿意了,你却说是她承受不了痛苦?你多高尚啊!”
“你……”贺轻舟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割裂。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处在他这个位置的人,为了天下万民考虑,牺牲个别人难道不应该吗?
贺南章却不理会贺轻舟的想法,抹了一把脸,恢复了平静,用冰冷且淡漠的眼神看着他:“我会收集这些年最高实验室对冯橖的迫害,我一定会替冯橖讨回一个公道!”
贺轻舟不可思议的望着贺南章:“你什么意思?”
贺南章一字一顿道:“我要把最高实验室,把你们这些弄权者告上法庭!我要国家还我糖糖一个道歉!”
“你……”天方夜谭!
贺轻舟很想这么说,可贺南章眼中的孤注一掷却让他说不出口。
这是他贺轻舟的儿子,身上有比他还硬的骨头,他说出来的话,哪怕付出一生也会去践行。
所以……他们的父子关系,可能真的到这儿就要结束了……
贺轻舟心里很清楚的想,半晌,深深的看了贺南章一眼,转身,离去。
贺南章走到窗前,目送着楼下黑色红旗小轿车低调的驶入夜色中。
贺轻舟平日里工作就日理万机的,这可能是他们父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不,还会有一次的!
十年后。
贺南章几经波折,无数次收集证据上诉,终于赢得了与最高实验室的诉讼。
法院当庭判处最高实验向天下人阐述这些年对冯橖同志的迫害跟利用,并拿着阐述书去冯橖同志的墓前公开道歉。
且最高法规定,以后华国境内,任何实验室都不得以活人做实验!
日薄西山,霞光满天,暮山陵园朝东的这片山坡上,冯橖的墓碑紧靠着她师父曹国富的。
此刻在她的墓前,站满了最高实验室的人。
左钟瑶现在成了最高实验室的负责人,此刻,她手里拿着判决书,一字一句的将判决书上的内容念给冯橖听。
贺南章一身军装,弯腰蹲在地上,拨弄着面前的火堆。
墓碑上,冯橖的照片笑颜如花,一如当年。
“糖糖,你一定在怪我吧,明知道我是你在这时代唯一的留恋,可我竟然忘了你……”
贺南章一边拨弄火堆,一边喃喃自语:“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可我不敢去找你,我怕你不认我……”
“你知道吗?杨雪梅跟文壁渊结婚了,还生了一对龙凤胎,冯玥的女儿都上一年级了,跳跳现在都长成大人了,他的愿望也是参军。
对了,还有你最担心的赵燃,赵燃这小子在你走后,收拾东西回了望月村,听说村里有人在给他介绍媳妇儿了。
丁荣一家被判了死刑,可惜张景垣那小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出事后我就一直没见过他,而且到处都查不到他的踪迹……
糖糖,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听到了吗?你要是听到了,能不能不要跟我置气了?今晚就到我梦里来一次吧?
这些年我梦到许多人,但唯独梦不到你,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求你了,哪怕一次,让我看看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