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惊初对酒精耐受度有限,平时一喝酒就上脸,当晚却因为烦乱,放纵自己喝到生出几分醉意。
散场时,她嫌闷想走回家,路上好透口气,可舒晗放心不下,不由分说把她塞进了同事的车里。
抗议失败,祝惊初索性坐到车门边上,乖乖地靠着车窗,安静地看着窗外,努力把自己缩成很小一团。
像是受了委屈而自闭的小孩。
舒晗听小倩说了办公室里发生的事,还是觉得纳闷:“奇了怪了,就算是前男友也犯不着这样儿吧?”
那可是祝惊初。
一年全勤一天不落,打着吊瓶都能在病房远程指点,让再刁钻的客户都挑不出毛病的祝惊初。
前任嘛,不是和平分手的一律默认为死了没埋,至于让她伤神成这样?
舒晗自言自语地摇头,没注意到一辆黑色宾利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跟在他们身后。
而车里坐的,正是被她腹诽“死了没埋”的男人。
祝惊初租住在一个老式小区。
小区虽说有些年头了,但建在市公安局旁边的缘故,安全系数相当高。
下车后,祝惊初杵在小区门口,坚决反对他们送自己上楼。
她暂时还不想回家,否则陆女士闻到她身上的酒气,能念叨到她酒醒为止。
舒晗知道她心烦,也没再坚持:“行,那你早点儿上去,到家了记得给我通个信。”
祝惊初点头,对着远去的汽车挥手再见。
等车屁股消失在街角的刹那,憋了一晚的眼泪突然毫无征兆,成串地往下掉。
她抽噎着蹲下身,双臂环膝,头埋在胳膊里,呜呜咽咽的哭声有逐渐放大的趋势,又被她咬唇咽了回去。
“哭什么?”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喑哑的男声。
祝惊初一哽,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却还是迟疑而缓慢地抬起头。
目之所及,先是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再往上,黑裤,黑色大衣,以及……那张对她面无表情的脸。
她再度搅混了现实和幻觉,却下意识抹了把脸,可刚擦干净泪痕,很快又有新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江涣蹙眉,声线越发低哑:“别哭了。”
她一哭,恍然让他看到十几岁的祝惊初。
一犯错就眼睛红红地扯着他袖子装可怜,她知道他吃这套,屡试不爽。
现在她这样,只让他想不顾一切亲下去,堵住自那两瓣温软唇肉溢出的啜泣。
江涣喉结滚了滚,费力压下心头躁动。
闻言,祝惊初抽了抽鼻子,也不想,眼泪却偏要泛滥,好像怎么都擦不完。
下一秒。一方整齐干净的手帕递至眼前,隐约带着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