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程公子,“那需要我做什么?”
医梧生点了点桌案:“劳烦公子将手腕平搁在桌上。”
程公子“噢”了一声,看起来非常好说话。
医梧生说了句“冒犯了”,然后手指搭在对方腕中。
余光里,萧复暄的剑动了一下,眸光似乎落在他手指上,等他一个答案。
医梧生一边探着,一边问道:“公子是自哪里来的?”
程公子:“鹊都。”
“鹊都……鹊都……”医梧生念叨着,“这地方倒是没听说过。那看来不是这个世间。”
“是个好地方么?”或许是医者本能,医梧生怕对方紧张似的,又顺口问了一句。
程公子笑了一下。他垂着眸子,所以旁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话却是慢悠悠的:“还不错,我那府上人多,来来往往。鹊都也很热闹,东西都有集市,春有流觞宴,冬有百人猎。”
他在那说着,医梧生探着,没过一会儿,轻轻蹙起了眉。
医梧生下意识朝萧复暄看了一眼,就见萧复暄的目光始终落在程公子身上,乌沉沉的,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是个好地方。”医梧生沉默片刻,又问了程公子一句:“那公子姓甚名谁?”
这次,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
马车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山道很长,笃笃的马蹄不停不歇,就衬得这寂静更让人不自在。
医梧生皱着眉抬起眼,对上了程公子漆黑的眸子。
他毕竟是花家四堂长老,见识过的人太多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某个人的目光,心下一惊了。不过那个感觉来得很快,去得更快。
因为那程公子已经收回了目光,看上去又温和无害了,他似乎在想他的名字。
医梧生手指动了一下。
其实那个程公子报不报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在那程公子慢慢说着鹊都的时候,他就已经探出来了。这位公子根本没有生魂离体之相,他体内的灵和他的躯壳万分契合,没有一丝动过的迹象。
他就是本人。
“公子……”医梧生想了想,觉得本着医者之心,还是该告知原委。虽然这样似乎会让那程公子有一时的尴尬,但总好过把梦里的那些当真。
“其实——”医梧生正要说个明白。
就感觉自己腰侧被一个东西轻敲了一下。
修习剑术的人,对剑这种东西最为敏感了。不看他也知道,那是萧复暄剑鞘的尖。
下一秒,他听见萧复暄的声音顺着剑尖低低传来,不像是真的开口说话,倒像是只让他一人听见。
他听见萧复暄沉声道:“咽回去,换一句。”
医梧生:“……”
医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