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出世,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罗刹明月净既有洞天宝具,又有类洞天之宝,真实实力远远超出人们的认知,根本不必害怕现在大势已去的一真道。之所以还要辛苦地藏一藏,自是有隐秘的主张。
即便是昧月现今在楼里的位置,也不能尽知楼主所求。但探一探霸府的消息,却是她要做的——柳秀章过于谨慎,至今没有给出任何有效的线索,只是咬定记得有这么一件事。三分香气楼若对霸府仙宫感兴趣,或许要自己向田安平寻答案。
柳秀章嘴里说寄望于苗玉枝,又何尝不是在期待三分香气楼的反应呢?
这女子全不似人们印象中的柔弱可欺,反而是幽微心思,玲珑手段。又或者说,在无所依恃之后,她不得不坚韧,不得不复杂。
但相较于香铃儿的些微不满,昧月却觉得,这样的柳秀章,才真有几分成事的意思。
人生多风雨。
弱不禁风者,必然被风摧折。
她轻轻晃指,听金珠儿响。
因为谈成了合作,傅东叙亲自监督的禁足也并不严格。
名为“玉真”的女尼,和月天奴回了洗月庵。名为“昧月”的女子,则孤身向东域来。
这一路走来,她见到的也多,但的确只有这份喜礼,跟春天有关。
……
那绰约的身影行走在人群中。
指尖绕着的金鸾喜袋,晃呀晃。
鲍玄镜的视线也跟着移动。
他站在小巷中,在家丁和侍女的拱卫下,垫起脚往外看,活脱脱一个偷跑出来看热闹的顽皮的富家少爷。
意外之喜!
“昧月”和“玉真”,有着根本性的身份上的不同。
这不仅仅是说名字,也不是说归属于某个组织有某种地位,而是说……她们真正有不同的人生。
两段人生竟然都是存在的!
至少它存在于“认知”,存在于“过去”。
鲍玄镜相信,哪怕是超凡绝巅,也很难见此知彼。绝不能从这个薄纱罩袍下风情万种的女子,联想到洗月庵里那天资卓异的女尼。
可是他不同。
这是他的白骨圣女啊!
是他曾为自己以道子之身降世所准备的道果,用以补完白骨圣躯的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