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魏仞的声音格外坚定,音色如同空旷场地里奏响的提琴,低沉醇厚。
单就外貌条件而言,魏仞其实并不像个管家,他的长相太过出众,薄唇搭着上挑的狐狸眼,像一柄薄而轻巧、华美至极的匕首,不好驯服,稍有不慎便会将这把匕首把玩成双面剑。
这份匕首般的攻击性平时藏在了他服从恭顺的姿态下,上挑的狐狸眼也被单边眼镜卸去了一半狡黠。
晏栖仍然沉默。
魏仞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犹豫和怀疑,低低地笑了声,再次开口时,嗓音带着摄人心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
“您不想出门的话,我会吩咐佣人不要靠近这间房。——我会满足您的所有要求,无论什么样的,也包括那些……”
雪白的手套压上门板,隔着这层木头,仿佛是在抚摸里面被吓坏的小可怜。
“难以启齿的。”
近似蛊惑的。
一模一样的话语。
“咔哒。”
那扇被牢牢压制的房门自发打开了一条缝,容纳了魏仞的进入。
晏
栖还坐在地上,从门缝里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魏仞看见了那双通红的眼,瞳仁被洗得漆黑透亮,像浸泡在浅金色水湾中的琉璃,带着一丝很淡的水雾汽,里头的委屈和害怕水一样漫了出来。>br>
像只被逼到绝路、彻底走投无路的笨蛋兔子。
魏仞蹲下身,平压在门上的手掌略后撤开,指尖若有似无顺着门板往下滑。
“您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昨天晚上有人敲我的门,向我求救,他说有人要杀他,我没有开门,后来他死了≈hellip;≈hellip;?[(()”
晏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他穿了身雪白的睡衣,腹部和袖口都染上斑驳红痕。
“血从门缝里流进来,我不小心碰到了。”
他控制不住地眨眼,眼里是细碎的泪光,眼尾一片蔓延出去的绯红。
晏栖忽然想起什么,怯怯地朝着门外看去,原本溅上鲜血的地毯此刻焕然一新,没有半点红色。
……怎么可能?
他明明亲眼看见地毯被血泊染成了深红,还有死人……那具尸体呢?
晏栖控制不住地瞪大眼。
所有可以佐证他经历的东西都消失了,没有血泊、没有尸体、没有靴子……
只有他身上来历不明的血迹。
“魏管家,我……”